营地里顿时一片骚动，士兵们脸上都露出悲戚和不安的神情。
廖逸的心猛地一跳。咳血？熬不过今晚？
职业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让我看看！或许我能救他！”
2.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廖逸身上，怀疑、惊奇，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希望。
那名亲兵上下打量着他：“你？你这身打扮……”
“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廖逸语气不容置疑，他指了指自己的白大褂，“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衣服。不管你们信不信，现在让我进去，病人就多一分希望！”
帐内，那个被称为“将军”的男人正半躺在榻上，剧烈地咳嗽着，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他大概五十岁上下，面色蜡黄，嘴唇发紫，呼吸急促，是典型的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的症状。
一个青年跪在榻边，不断地为他抚背顺气，正是刚才那个焦急的声音。
“都……都出去……”将军艰难地喘息着，对围在身边的人摆了摆手。
“义父！”青年眼眶通红。
就在此时，廖逸被亲兵带了进来。
“将军，此人自称是医生，说……说能救您。”
榻上的将军抬起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廖逸身上，充满了审视。
廖逸顾不上繁文缛节，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蹲下身子，目光迅速扫过将军的生命体征：颈静脉怒张，呼吸时胸骨上窝和锁骨上窝有明显凹陷，这是典型的呼吸困难三凹征。
“把窗户打开，保持空气流通！”廖逸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准备一盆热水和干净的布！”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权威，让周围的人下意识地就想服从。那名青年愣了一下，立刻起身去掀开帐篷的通风口。
“你……”将军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
“将军，请相信我。”廖逸沉声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平时挂在钥匙串上的），拨开将军的眼皮照了一下。瞳孔对光反射迟钝。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你这是何物？”青年看到他手里的光，惊奇地问。
“照明用的。”廖逸言简意赅，他将手指搭在将军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而快速的脉搏。
结合刚才观察到的症状，廖逸心里有了初步判断：重症肺炎合并感染性休克，诱发了急性呼吸窘迫。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呼吸机的时代，这基本等于被判了死刑。
随军的医者站在一旁，看着廖逸又是翻眼皮又是摸手腕，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词，不由得冷哼一声：“装神弄鬼！将军此乃外感风寒，邪气入肺，非汤药不能解，岂是你这般胡闹能治的？”
廖逸根本没理他。汤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最关键的是解决通气问题，缓解缺氧！
他让青年扶着将军，呈半卧位，这个姿势可以减轻肺部淤血，有利于呼吸。然后，他将用热水浸湿的布巾，拧干后敷在将军的额头上进行物理降温。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神情严肃地对那名青年说：“将军的情况很危险，肺部积液严重，导致无法呼吸。我需要立刻为他进行排痰，否则他随时可能窒息而死。”
“排痰？”青年和旁边的医者都愣住了。
“对。”廖逸看着青年，一字一句道，“方法有些……特殊。需要将军绝对的配合，和你们绝对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