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最后一句介绍落下，掌声如同积蓄已久的潮水，轰然爆发，热烈而真诚。不再是敷衍的稀落，而是席卷整个空间的声浪。画廊负责人那张圆胖的脸绽放出油光发亮的惊喜笑容，活像中了头彩。
我走下舞台，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步伐是从未有过的稳定。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目光灼灼地追随着我。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里的热度，不再是审视，而是渴望——渴望靠近，渴望交流。
就在这时，一道极具存在感、近乎带着压迫感的目光锁定了我。
他站在人群外围，靠近一幅抽象油画的地方。陆沉舟。沉舟科技的掌舵人，科技新贵，媒体宠儿。不同于苏哲那种肤浅的张扬，陆沉舟的英俊极具侵略性和冷硬感，如同淬炼过的金属。剪裁完美的深蓝色高定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形，腕间一块低调奢华的铂金腕表泛着幽冷的光泽。他手里端着一杯冰水，没有喝酒，眼神锐利如鹰隼，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势在必得。
“苏玥小姐。”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周遭的喧哗，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同冰冷的金属互相叩击。“惊艳的开场。或者说，”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穹顶正在缓缓消散的星河轨迹，“一场颠覆性的产品发布会。”
他迈步走来，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为他让开更宽的道路。他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的距离，强大的气场形成无形的壁障，隔绝了其他人试图靠近搭讪的意图。
“自我介绍一下，陆沉舟。”他伸出手，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沉舟科技。”
我的手与他相握。他的手干燥有力，掌心带着薄茧，传递过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和……冰冷。纯粹的、非生物的冰冷。
“陆总过誉。”我抽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股金属般的凉意。
“过誉？”陆沉舟挑眉，语气平淡却极具分量，“能在五秒内接管整个切尔西画廊的智能灯光系统，无视所有物理接口和安全协议，精准触发预定程序，并渲染出如此复杂的三维图像……这份技术力，苏小姐认为只是‘过誉’？”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切割着我的反应：“据我所知，苏小姐的专业是珠宝设计。那么，这份‘技术力’，来自何处？”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落向我身后侧门的方向。苏澈刚才站立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片空荡的阴影。
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了？是猜的，还是……他看到了什么？
“艺术与技术本就相通，陆总。”我压下心底的波澜，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或许是今晚的灵感之光，恰好触发了某种共鸣？”这回答模棱两可，却也挑不出错。
陆沉舟轻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漠然。“不错的说辞。不过，”他上前半步，无形的压迫感陡然增强，他身上淡淡的乌木与雪松的冷冽香水味混合着一种冰冷的金属气息，清晰地传递过来。“我更看重实际。沉舟科技旗下的奢侈品科技体验馆即将开幕，需要一位能将极致工艺与前沿科技完美融合的设计总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