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投来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对“顾言学长真的好温柔好体贴”的赞叹。
只有我知道,那看似温柔的动作下,是毫不容拒绝的强制。
他给我买衣服,全是按照他的喜好,淑女、温顺的风格。
我不要,他就直接送到我的寝室,让舍友转交,附上写着“希望你喜欢”的卡片,坐实了我们的“关系”。
我若敢不穿,下一次见面,他总有办法“惩罚”我,可能是当众一个看似亲昵实则充满警告的拥抱,也可能是夜里将我堵在无人的教学楼角落,长达数小时的、令人窒息的亲吻和掌控。
他甚至动用“顾言”的权限,将我的课余活动安排得明明白白——全部是和他一起。
图书馆自习(他坐在旁边看着我),学生会活动(我成了他的专属“小助理”),甚至周末的志愿者活动,我也必须参加,因为他要去。
我试过反抗,试过冷漠,试过在无人处对他嘶吼、哭求。
但统统没用。
傅斯寒就像一块冰冷的、坚不可摧的寒铁。
我的愤怒和眼泪,只会让他眼底的疯狂和兴味更浓。
他似乎极其享受这种将我牢牢掌控在手心,看着我挣扎、反抗,却又无可奈何的过程。
“袅袅,你的眼睛真漂亮,尤其是含着眼泪的时候。”
有一次,在我因为他的过分靠近而情绪崩溃落泪时,他这样说着,然后低头,轻轻吻去我的泪珠,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可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那个篮球队长笑,我就不只是吻你的眼泪了。”
他精准地掌控着分寸,在外人面前,他是完美无缺的温柔学长顾言,对我体贴入微;
在独处时,他就是那个偏执疯狂的傅斯寒,用各种方式宣示主权,磨灭我的意志。
我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越是挣扎,被束缚得越紧。
窒息感无时无刻不包裹着我。
转机出现在一个月后。
学校举办迎新晚会,作为学生会主席的“顾言”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
他不得不暂时放松对我的“看管”,但依旧安排了两个学生会的女生“陪着”我。
晚会气氛热烈,灯光炫目。
我坐在角落,看着舞台上活力四射的表演,却只觉得格格不入,像个被遗忘的孤魂。
傅斯寒在后台忙碌,但我能感觉到,他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总会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生端着两杯饮料走过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嗨,林袅袅是吧?我是计算机系的张昊,顾学长说你一个人可能无聊,让我给你送杯果汁。”
是傅斯寒派来试探我的?还是真的只是个热心同学?
我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接。
张昊有点尴尬,把果汁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
“呃,你别误会,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没什么意思。
要不,我们去那边玩会儿游戏?好多人在呢。”
他的眼神干净,笑容真诚,不像有恶意。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想交个朋友?
在这个被傅斯寒一手遮天的世界里,这份突如其来的、正常的善意,像一根救命稻草,让我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