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研究我的绣谱。
所以,我要一次性地,把她们打怕,打服,打到她们再也不敢来惹我。
我要的是一劳永逸。
用雷霆手段,换耳根清净。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老太君放下了茶杯。
“聪明到,让我觉得有点害怕。”
“这门手艺,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
“回祖母,是孙女前些年,偶然得到一本前朝的残本古籍,上面零星记载了一些针法。”
“孙女这几年闭门不出,就是在琢磨这个。”
“今日也是侥幸,才做出这么一点样子,其实还差得远。”
我说得半真半假。
古籍是真的,但不是偶然得到。
是我在前世的记忆里,一本关于古代服饰文化的学术专著里看到的。
那本书详细记载了“双面三异绣”的原理和针法分解。
我靠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和这几年没日没夜的练习,才勉强复原了七八分。
老太君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要把我看穿。
“书呢?”
“已经毁了。”
我答得很快。
“那书本就残破不堪,孙女看完之后,觉得此物太过惊世骇俗,怕惹来祸端,就……就烧了。”
“烧了?”
老太君的眉毛挑了一下。
“烧得好。”
她居然笑了。
那笑容里,有赞许,有释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
“你这丫头,心思比你爹还深。”
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今天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但是,你要记住。你手里握着的,不是一门手艺。”
“是一把能伤人,也能伤己的刀。”
“以后,刀要入鞘,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出。”
我起身,恭敬地福了一福。
“孙女记下了。”
“去吧。”
她挥了挥手,显得有些疲惫。
“以后,冯氏那边,我会敲打。”
“你安安心心,做你的学问去。”
我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老太君一个人坐在空旷的花厅里,看着那杯我已经凉透的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总觉得,她的话里,还有话。
那句“杀鸡焉用牛刀”,似乎不只是在说冯氏。
她好像在暗示,有比冯氏更值得我用这把“牛刀”去对付的“牛”。
是我想多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今晚祖母的这杯茶,比我喝下去的那杯酒,还要烫。
一直烫到了心底。
5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
是二叔,江承德。
他带着冯氏和江菱,亲自上门了。
名义是,赔罪。
我披着衣服出去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站在院子中央了。
二叔一脸的痛心疾首,冯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江菱更是连头都快埋进胸口了。
我娘正陪在一边,脸上挂着得体又疏离的笑。
“瑟丫头,快来。”
二叔一看见我,就立刻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
“你二婶昨天是喝多了,胡言乱语,冲撞了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他推了一把身边的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