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手指,瞬间冰凉。
墨珩的“污染”计划,影响的……似乎不止是那个杀手?
林夏抓起手机,指尖颤抖地点开那条新闻快讯。
报道内容很简短,提到城西某片区在凌晨时分出现持续约三秒的电压波动,未造成实际损失,但奇怪的是,电力公司检测系统并未记录到任何异常。
更诡异的是,在同一时段,该区域有数十人从极度相似的噩梦中惊醒,描述都围绕着“被阴影追逐”、“窒息感”和“冰冷的注视”。
三秒……正是她死亡的时间点。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墨珩的“精准投毒”,显然并非完美无缺。
能量的涟漪,穿透了那个所谓的“结界”,波及了现实世界无辜的普通人。
那些噩梦,是不是“影噬”被污染的能量碎片,无意中侵入了他们的梦境?
她几乎是踉跄着再次冲进墨珩的心理咨询室。
这一次,她甚至忘了敲门。
墨珩依旧坐在那里,似乎永恒不变。
但他面前悬浮的不再是星图,而是几张从打印机里吐出来的、还带着墨香的A4纸,上面是那些噩梦报告的详细记录和数据统计。
他看得津津有味,甚至用笔在上面做着标记。
“你看新闻了吗?”林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那些人……那些做噩梦的人!是你的‘污染’造成的,对不对?”
墨珩抬起头,星空般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意外或愧疚,只有纯粹的研究兴趣。
“哦,这个啊。观测到了,副作用比预想的稍微明显一点。很有趣的现象,这说明两个维度之间的渗透性比模型预测的更高。”
“副作用?有趣?”林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在经历我们带来的痛苦!”
“痛苦是主观且短暂的。”墨珩放下报告,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相比于‘影噬’彻底锁定你的坐标,将这一片区域都拖入它的消化领域,这点‘噪音’级别的干扰,是可以接受的代价。况且,他们的梦境只是被动接收了逸散的负面能量碎片,不会造成永久性损伤,顶多精神萎靡几天。”
“可以接受的代价?”林夏重复着这句话,感到一阵荒谬和愤怒,“谁给你的权力来决定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墨珩微微歪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权力?不,这是基于风险效益比的客观评估。我是医生,目标是清除病灶。在手术中,难免会伤及一些健康的组织。重点是,病人能活下来。”他顿了顿,看向林夏,“而你,就是目前最重要的‘病人’。”
他的话像冰水,浇灭了林夏的部分怒火,却让她感到更深的无力。
在他眼中,普通人的痛苦或许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噪音”。
他的道德观,建立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逻辑之上。
“那……那下次呢?”林夏压下心中的不适,追问道,“下次你再用更厉害的手段,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会不会有人……真的受到伤害?”
“可能性存在。”墨珩没有否认,“‘影噬’不是静态目标。这次的‘污染’激怒了它,也让它更加警惕。下一次交锋,强度必然会升级。”他指了指那些噩梦报告,“这些逸散的能量,本身也是一种信号。‘它’现在应该已经意识到,除了你这道主菜,周围还有大量零散的‘小点心’。这可能会改变它的行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