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吧。”
林晚将一份文件甩在我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带着一丝冰冷的刺痛。
“还有，今晚是乐乐的生日宴，秦浩会来，他给乐乐准备了最好的礼物。你……就别出现了，我不想让客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嫌丢人。”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通知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佣人。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上门女婿生涯，我活得像条狗。
岳父岳母的冷眼，妻子的鄙夷，甚至连我五岁的儿子，都学会了当众骂我“窝囊废”。
我默默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上面“林晚”两个字的签名，刺眼得像一根针。
看着她精致却冷漠的侧脸，我忽然笑了。
因为就在她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的那一刻，就在这极致的羞辱涌上心头的瞬间，我脑子里那扇禁闭了三年的沉重大门，伴随着剧痛，轰然洞开。
失忆三年，我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也想起了，她是谁，秦浩……又算个什么东西。
【1】
“你还笑得出来？顾言，你但凡有点羞耻心，就该自己滚出去！”
岳母张翠兰的声音尖锐刻薄，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协议，指着门口，“签完字就快滚，别在这里碍了我外孙的眼。”
客厅里装点着五彩的气球，巨大的生日蛋糕放在正中央，上面用奶油写着“乐乐宝贝，五岁生日快乐”。
这本该是属于我儿子的温馨时刻，我却像个多余的垃圾，被所有人排斥在外。
我的儿子林乐乐，正被他妈妈林晚抱在怀里。他看到我，立刻皱起了小脸，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妈妈，我不要他参加我的生日会！他是个窝囊废，小朋友们会笑话我的！”
稚嫩的童声，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
林晚甚至没有反驳，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背，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对我说：“顾言，你听到了？为了乐乐，你先出去避一避。”
“避一避？”我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有些沙哑。
三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无休止的“避一避”。家里来客人，我要避一避；他们一家人出门旅游，我要避一避；甚至连年夜饭，我都只能在厨房里吃剩菜。
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可当亲耳听到儿子说出那句“窝囊废”时，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张翠兰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快步跑去开门，那副谄媚的样子，和我刚才对我的嘴脸判若两人。
“哎呀，秦少，您可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一个身穿高定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乐高礼盒。
他就是秦浩，城中秦氏集团的独子，也是林晚的大学同学，更是这三年来，不断出现在我们家，毫不避讳地追求我妻子的男人。
“乐乐，快看秦叔叔给你带了什么！”秦浩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礼盒。
乐乐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从林晚怀里挣脱出来，迈着小短腿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秦浩的大腿，甜甜地喊道：“谢谢秦叔叔！秦叔叔你真好，比我那个窝囊废爸爸好一百倍！”
说着，他还回头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