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
我不想和他们离开,可后领却在下一刻被人揪住。
表哥的手指按在了我颈侧。
一阵麻意传遍全身时,我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若不是瑶瑶心善,你早该被送进派出所了,别给脸不要脸。”
他冰冷地将我扔给助理后,转身朝着许瑶走去。
被强迫塞进保姆车时,我在车门关上的瞬间,看到了表哥温柔地为许瑶开车门的画面。
一路上,车内气氛压抑。
我就着被弄得暂时失声的干涩喉咙,眼睁睁看着许瑶和表哥说笑到心头发凉。
我知道,许瑶让我留下,绝不是因为可怜我。
果然,从进了顾家别墅,她的欺负便从未停过。
短短半个月里,她无数次故意打翻滚烫的咖啡,看着我的手被烫得起泡。
更是恶意满满地让我在没有暖气的画室里,跪在地上为她擦一整晚的地板。
表哥和季先生则永远都是视而不见。
而这段时日里,季先生给许瑶送了礼物。
那是梵克雅宝的限定款项链,比前世他承诺要送我的出道礼物,还要贵重三倍。
我就这样看着季先生亲手将项链戴在许瑶的脖颈,眼底温柔满溢。
可转头看见我在走廊拖地,他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表哥更是把许瑶当成了眼珠子一样宠爱。
他亲自教她开车,甚至怕她画画累着,特意从瑞士给她订购了顶级的按摩椅。
她生日那天,两人在别墅里大办派对,宴请了圈内所有名流。
表哥当众宣布:许瑶是他顾泽宇唯一的妹妹,是他要用命护着的天才。
却忘了,我才是他真正的血亲。
如今。
宴会上觥筹交错,宾客们的恭喜声此起彼伏。
而我,则被许瑶身边的助理拖拽着,跪在宴会厅外的泳池边,用抹布一点点擦拭着巨大的落地窗。
穿着高跟鞋的女宾客们踩着我的手走过时,手上被咖啡烫出的伤口像被撕裂般疼痛。
我白着脸死死咬牙,却因为喉咙的损伤,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来。
泪灌满眼眶时,我不想去看他们的温馨。
可前世表哥在发布会上牵着我的手说要护我一辈子,和季先生许下的承诺,却在眼前反复浮现。
如今他们待我的,如今全部给了许瑶。
晚风卷着寒气吹落在眼睫上。
我忽然笑了。
池水反射的灯光混着眼泪滑进嘴里,又咸又凉。
我劝自己,这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
可心脏的位置,却还是像被冻住了一样。
钝钝地泛着疼。
4.
我以为,我会再次没出息地落泪。
像之前看到他们为许瑶无视我的每一次那样。
可此刻我发现,我的眼眶已经干涩到流不出一滴眼泪。
等所有客人都进了宴会厅,我也终于可以起身。
寒风卷着湿气灌进衣领时,我扶着冻得僵硬的膝盖,从冰冷的池边颤颤巍巍起身。
宴会厅里的丝竹欢笑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耳朵发疼。
我尽量目不斜视。
方才跪在池边积攒的寒气,却全往骨头缝里钻。
疼痛蔓延时,我拖着灌铅的腿往后院的佣人房挪去。
此刻,正是佣人们的用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