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古刹恰好都比邻而居,住了十几天。
那些日子,伴着晨钟暮鼓与空山鸟鸣,我们一同游览山水。
他吟诗作赋,我便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插科打诨,说些一路上的见闻趣事;
或者编几个《聊斋》式的鬼狐故事吓唬他,每每看到他露出惊讶又觉得有趣的表情,我就觉得攻略进度条在悄悄前进。
他学识渊博,谈吐风趣,与秦凛的冷酷截然不同。
和他相处,轻松而愉快。
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欣赏和不易察觉的暖昧。
裴景秋前来告辞时,我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舍——主要是对S级目标的不舍。
我央求孙医一起走,孙医却洞若观火,叹了口气劝我:
“丫头,那位裴公子不是寻常人,更非你可以依附终身的良人,莫要强求,以免将来伤心。”
我嘴硬道:“谁要依附他?我只是……只是想尝一尝爱情的苦罢了。”
孙医摇摇头,知道劝不动我。
他没有改变自己的行程,而是出面恳请裴景秋照顾我一段路,谎称自己另有要事需先行离开。
我们都明白这是托词,裴景秋是个温柔的人,他没有拒绝。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跟上了他的队伍。
跟随裴景秋的日子,是我在这个陌生时代里最像“穿越女主”的一段时光。
我们从南到北,一路游历,看尽春秋更迭,冬雪夏花,阅览名山大川。
他带我品尝各地美食,见识繁华市镇,教我鉴赏古玩字画。
他的好感度在系统的提示下,一点点稳步增长,进入帝都燕京之前,竟然达到了60!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高度,远远将秦凛甩在了身后。
他会在登山时自然地伸出手拉我;
会在泛舟时为我挡开垂落的柳枝;
会在月下听我胡诌现代故事时,露出专注而温柔的笑意。
我几乎要沉溺在这种被呵护、被欣赏的错觉里,甚至开始幻想,或许攻略成功之后,留下来也不错?
但理智很快拉回了我。
回家的执念,才是支撑我在这个世界的根本。
4.
进入燕京,我才真正了解到裴景秋的身份——
裴国公府的世子,父亲是当朝国公,母亲是皇室公主,真正的天之骄子。
他喜好交友,酷爱游山玩水,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外游历,而带女子回京,也并非第一次。
我刻意在茶楼听到的闲言碎语,像冷水一样浇醒了我:
“听说裴世子又带回来一位,安置在西城的别院里了。”
“哼,又是哪个山野里扒拉出来的狐媚子?这次连府门都没让进?”
“说是第一次把人安置在外面,估计是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连做个侍妾都嫌丢份儿。”
“还能比上次那个花魁娘子更低贱?当年闹得满城风雨,最后不也抬进府里做个贱妾了事。”
“那就是压根没打算给名分呗,纯粹是外面养的玩意儿,玩腻了,估计就转手送人了。”
“嘿嘿,到时候,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能被世子爷看上又随手丢弃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