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薄的日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在偏殿光滑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帐幔内，小燕子依偎在紫薇身边，呼吸均匀绵长，似乎还沉浸在昨夜那场交织着巨大甜蜜与一丝隐忧的梦境里。她微微嘟着嘴，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未褪尽的红晕，即使在睡梦中，唇角也仿佛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紫薇却早已醒来。她侧身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小燕子，眼神温柔而复杂。昨夜小燕子那毫不掩饰的羞涩与欢喜，像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照亮了她心中的担忧，她轻轻替小燕子掖了掖被角，指尖拂过她柔软的发丝，心中无声地叹息：小燕子，只盼你的心，永远如现在这般快乐，只盼那人……能不负你这份赤诚。
殿外传来极其轻微却训练有素的脚步声，随即是宫人压低声音的请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薇瞬间退至帐外。帐幔内，小燕子似乎也被这细微的动静惊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茫然。
帐幔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帝王威仪的手轻轻掀开一角。清晨柔和的光线涌了进来，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清冽的龙涎香气息。
乾隆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明黄的常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耀眼。他没有看紫薇，深邃的目光径直落在刚刚醒来、还有些懵懂的小燕子脸上。那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一种近乎实质的温柔暖意。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却异常柔和，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小燕子看到是他，睡意瞬间飞走了一大半！昨夜月下那惊心动魄的吻、唇齿间残留的悸动、还有自己在他怀里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回脑海！巨大的羞涩让她“啊”地低呼一声，下意识地就想拉起被子蒙住自己滚烫的脸，动作快得像受惊的兔子。
“别蒙着。”乾隆眼疾手快，伸手轻轻按住了被角，阻止了她鸵鸟般的行为。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锦被，似乎都能感受到她骤然升高的体温和那剧烈的心跳。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纵容的笑意，目光在她绯红的脸颊和慌乱躲闪的眼眸上流连。
小燕子被他看得更加手足无措，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他，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身下的被褥，仿佛那上面有朵花似的。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热得能煎鸡蛋了！
紫薇早已迅速整理好仪容，此刻正安静地垂首立在帐外，姿态恭谨。她将乾隆对小燕子那毫不掩饰的专注和温柔尽收眼底，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丝。
“皇阿玛。”紫薇盈盈下拜，声音清越柔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羞涩氛围，“女儿给皇阿玛请安。”
乾隆这才将目光从小燕子身上移开，投向紫薇。那目光瞬间恢复了帝王的深邃与沉稳，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昨夜歇息得可好？”
“谢皇阿玛关怀，女儿与小燕子叙话，睡得极好。”紫薇垂眸回答，姿态无可挑剔。
“那就好。”乾隆的目光重新落回依旧红着脸、低着头装鹌鹑的小燕子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起来用早膳。朕让人备了你爱吃的蟹黄汤包和桂花糖藕。”
小路子已经指挥着宫人悄无声息地在临窗的桌案上摆好了精致的早膳，热气腾腾，香气弥漫。
小燕子听到“蟹黄汤包”和“桂花糖藕”，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肚子也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这让她更加窘迫，头垂得更低了。
紫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她再次福身，声音温婉得体：“皇阿玛，女儿昨夜已与小燕子畅叙别情，此刻也该告退回漱芳斋了。不敢打扰皇阿玛用膳。”
乾隆的目光在紫薇低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看透了她平静外表下的心思，微微颔首：“也好。令妃教导宫规用心，你需勤勉习之。”
“是，女儿谨记皇阿玛教诲。”紫薇恭敬应道。她走到床边，轻轻握了握小燕子依旧绞着被角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又带着鼓励的眼神，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说：“别怕，晚些我再来看你。” 然后才在宫女的引导下，仪态万方地退出了偏殿。
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偏殿内，只剩下乾隆和小燕子两人，以及满桌诱人的早点和那挥之不去的、粘稠的暧昧气息。
小燕子还坐在床上，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紫薇一走，她感觉那无形的压力更大了，尤其是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自己身上。
“还不起？”乾隆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浓浓的纵容。他伸出手，不是命令，而是带着一种自然的亲昵，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腕。
那温热的触感像带着微小的电流，瞬间窜遍小燕子全身。她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却被他稳稳地握住。
“陪朕用膳。”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拒绝的意味。他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微微用力，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带了起来。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奇异地透着一种呵护的温柔。
小燕子被他拉着，几乎是半推半就地走到了桌边。她脸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不敢看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桌上那晶莹剔透、冒着诱人热气的蟹黄汤包，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值得研究的东西。
乾隆将她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锦凳上，这才松开了手。他亲自执起玉箸，夹起一个玲珑可爱的汤包，放到了她面前温润的青玉小碟中。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这侍膳之举天经地义。
“尝尝，小心烫。”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小燕子只觉得耳朵也烧了起来。她慌乱地拿起调羹，手指都有些发抖。舀起那汤包，轻轻咬破一点皮，鲜香滚烫的汤汁瞬间涌入，带着极致的鲜美，却也烫得她“嘶”地一声轻呼，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被烫到的唇瓣。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带着少女天然的娇憨和诱惑，瞬间攫住了乾隆的目光。他深邃的眼眸骤然暗沉下来，里面翻涌起熟悉的、浓烈的情绪，如同昨夜月下。他搁下了自己的筷子，身体微微倾向她，目光灼灼地锁住她。
殿内的空气仿佛再次凝固了。只剩下小燕子细小的抽气声和两人同样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小燕子被他看得浑身发僵，连嘴里的美味都忘了咽下，只觉得那目光比滚烫的汤汁更让她心慌意乱，心跳如雷。
那里面翻涌的浓烈情绪她昨夜才刚领教过，此刻在明亮的晨光下，更显惊心动魄。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只有她细微的抽气声和两人同样变得粗重起来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殿内清晰可闻。小燕子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快要燃烧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他……他离得太近了！那熟悉的龙涎香气息霸道地笼罩着她，让她浑身发软，动弹不得。一种混合着巨大羞涩和隐秘期待感瞬间席卷，让她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缚住，只能被动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会像昨夜那样吗？就在这里？现在？这个念头让她浑身都烧了起来，连指尖都在发麻。
就在小燕子觉得自己快要被那灼热的目光融化，呼吸都变得困难时，乾隆却忽然动了。
他没有如她预想中那般俯身掠夺，而是抬手，动作自然地从旁边侍立的宫女手中接过一方温热湿润、散发着淡淡茉莉香气的软帕。
那骨节分明、带着帝王威仪的手，执着柔软的丝帕，并未递给她，而是径直伸向她的唇边！
小燕子猛地屏住呼吸，身体瞬间绷紧！她下意识地想后仰躲避，却被他另一只不知何时已轻轻按在她肩头的手稳稳制住。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
带着温热湿意的丝帕，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和不容置喙的强势，轻轻印上了她的唇角。
“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像孩子。”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责备，却又奇异地揉进一种令人心尖发颤的宠溺。他的指腹隔着柔软的丝帕，极其缓慢、极其仔细地擦拭着她唇角残留的汤汁，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瓷器。
那温热的触感，那专注的神情，那近在咫尺的呼吸……所有感官都被这过于亲昵的动作无限放大！小燕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电流从被他擦拭的唇角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抑制不住地轻轻一颤。
她被迫微仰着头，承受着这温柔又霸道的“伺候”，清澈的眸子因巨大的羞窘和那无法言喻的悸动而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疯狂颤抖。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帕传来，每一次擦拭都带着一种酥麻感。
这比昨夜更让她心慌意乱！因为这份温柔，带着一种更深的、令人沉溺的诱惑力。
乾隆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将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都尽收眼底。那绯红的脸颊，迷离的水眸，轻颤的睫毛，还有那微微急促的、带着馨香的呼吸……挑战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慢，指腹若有似无地在她柔嫩的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
“唔……”小燕子如同被细小的电流击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身体又是一阵轻颤，下意识地抿紧了唇瓣。
这细微的反应像投入滚油的火星。乾隆的眸色瞬间变得更加幽暗深沉，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理智崩断的声音。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一触即发的边缘，他却猛地收回了手，连同那块湿润的丝帕一起。
“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情动后的沙哑，却强行恢复了惯常的沉稳，仿佛刚才那暧昧的擦拭从未发生。他重新坐直身体，拿起自己的玉箸，仿佛真的只是专心用膳。
那迫人的压力骤然消失，小燕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气，心依旧跳得如同擂鼓。唇边似乎还残留着他指腹的触感和丝帕的温热，那份被强行中断的悸动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让她更加无所适从。
她慌乱地低下头，胡乱地舀起碟子里已经微凉的汤包塞进嘴里，试图掩饰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和狂乱的心跳。
一顿早膳，在一种无声的、粘稠的暧昧和各自汹涌的心潮中艰难结束。
直到小路子指挥宫人撤下碗碟，殿内重新恢复空旷，小燕子才觉得能稍稍喘口气。她偷偷抬眼觑了一下端坐品茗的乾隆，他神色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过来。”乾隆放下茶盏，忽然开口。
小燕子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后退，但还是硬着头皮，像只警惕又不得不靠近的小动物般，慢慢挪到他身边。
乾隆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初绽的几株名贵兰花上。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通体碧绿、雕刻着栩栩如生燕子图案的玉佩，玉质温润，流光溢彩，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御用之物。
“这个，收着。”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给件小玩意。但那枚玉佩被递到她面前时，他深邃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贴身戴着，不许离身。”
小燕子看着那枚精致得如同活物的燕子玉佩，又看看他深沉的眼眸，心中那点隐秘的悸动再次被点燃。这是……信物？巨大的羞涩和一丝被珍视的甜蜜涌上心头。她伸出手，指尖微颤地接过那枚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玉佩。入手温润细腻，那燕子振翅欲飞的姿态，让她心头一暖。
“谢……谢皇上……”她小声嗫嚅着，紧紧攥着那枚玉佩，仿佛攥着一颗滚烫的心。
乾隆看着她小心翼翼捧着玉佩、脸颊绯红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满意。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力：“朕去上朝了。你好好养着，不许乱跑。” 那目光扫过她紧握玉佩的手时，却带上了一丝只有她能懂的深意。
“嗯……”小燕子低着头应了一声，声音细如蚊蚋。
乾隆转身大步离去，明黄的衣袍带起一阵微风。小路子和一众宫人立刻无声地跟上，殿内瞬间只剩下小燕子一人。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小燕子紧绷的身体才彻底松懈下来。她瘫坐在锦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无比艰难又让人精疲力尽的仗。
然而，低头看着掌心中那枚温润的燕子玉佩，指尖轻轻抚过那精致的纹路，昨夜唇上的滚烫、方才唇角的温热触感、还有他深沉目光中的情意……所有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控地狂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