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看着碟子里那块小巧的点心，再看看身边努力“掩饰”的小人儿，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容地将那块点心吃了下去。
一顿饭在一种无声流淌的温情与默契中结束。撤下碗碟后，宫人奉上了清茶。乾隆执起茶盏，目光落在窗外渐渐西斜的日光，神情恢复了惯常的深邃。
“紫薇，”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令妃教导得如何？”
小燕子正捧着茶盏小口啜饮，闻言立刻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令妃娘娘人可好了！教得特别仔细！紫薇学得也快，可聪明了！”她急于为姐妹说话，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夸赞。
乾隆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哦？你觉得好便好。”他放下茶盏，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一点，带着帝王独有的决断力，“她既已认祖归宗，身份便不同了。明日，朕便下旨，册封她为明珠格格，赐居漱芳斋，享和硕格格的份例。该有的体面，即刻便给她。”
小燕子听到紫薇明日就能被册封，成为真正的金枝玉叶，心中由衷地为她高兴！她用力点头：“嗯！紫薇她值得最好的！太好了！”
乾隆看着她纯粹喜悦的笑脸，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柔和。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她清澈的眼眸，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山岳般的重量：
“那么你呢，小燕子？”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太过直接，让小燕子刚刚放松的心弦瞬间又绷紧了。“我……我怎么了？”她有些茫然，手指下意识地又绞紧了衣角。
乾隆伸出手，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覆上了她放在膝上的手，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而有力的掌心中。他的目光深沉如海，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一种近乎宣告的郑重：
“朕许你余生，字字千金，绝非戏言。”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玉相击，掷地有声，“朕心之所系，自然要立于万人之上，享无上尊荣，与朕并肩，共享这山河日月。”
他微微用力握紧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带来一阵阵令人心安的感觉，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那是属于九五之尊、掌控一切的笑容，他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册封大典朕会让人筹备，不日便昭告天下！朕要给你最盛大的典礼，让所有人——包括朕的皇子皇女，后宫妃嫔，满朝文武——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明明白白地知道：你，小燕子，是朕亲口许诺、以江山为证的挚爱！”
这番话，狠狠地劈开了小燕子心中所有残存的迷茫和不安。每一个字都像最璀璨的烟火，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她！她从未敢想过，他竟会如此迅疾、如此……霸道地给她一个未来！
她呆呆地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那是被巨大的幸福和震撼冲击得无法承受的宣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反手紧紧回握住他宽厚的手掌，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我……”她声音哽咽，巨大的喜悦让她语不成调，只能用力地点头，眼泪如同珍珠般滚落，“我……我都听你的……”
乾隆看着她泪光盈盈、却充满了全然信任和巨大喜悦的眼眸，心中最后一丝因她方才疑虑而起的阴霾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上的满足他倾身向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郑重而滚烫的吻，如同盖下帝王的印玺。
“记住，”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宣告，也带着无尽的温柔，“从此刻起，你的名字，将与朕的名字，一同载入史册！”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两人紧握的手和那枚紧贴着小燕子心口、仿佛也感受到主人澎湃心潮而微微发烫的燕子玉佩，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当最后一缕余晖彻底沉入紫禁城巍峨的宫墙，暮色四合，无边的寂静如同墨汁般晕染开来。随即，清冷的月辉，如同天河倾泻的银沙，无声无息地漫过养心殿偏殿高高的门槛，流淌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将殿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而圣洁的薄纱之中。
小燕子被乾隆拥在怀中，侧脸紧贴着他胸前那华贵冰凉的龙纹刺绣。繁复的盘龙纹路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脸颊上，带来一种微凉的触感。然而，比这纹路更清晰、更不容忽视的，是衣料之下传来的，那沉稳、有力、如同亘古磐石般规律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
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透过温热的胸膛，清晰地传递到她的耳膜，再震荡进她的心扉，成为这片静谧月夜里唯一的主旋律。
殿内极静。白日里那些无声忙碌的宫人早已被屏退，连最细微的脚步声都消失无踪。窗外夏虫的低鸣，此刻也仿佛被这无边的寂静吞没。月光无声地移动，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地面上，拉长，融合，如同一幅凝固的剪影。
小燕子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月华下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随着每一次心跳的震动而轻轻颤动。她全部的感官都沉溺在这沉稳的节奏里，这心跳声，白日里曾在她掌心下激烈地搏动，宣告着雷霆万钧的誓言。
此刻在月夜的静谧里，它恢复了帝王固有的从容与强大，如同支撑着这片广袤江山的基石，沉稳、坚定，带着一种令人无比安心的力量，将她白日里激荡的心湖也熨帖得平静下来。
乾隆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额发。他宽阔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让小燕子贴得更紧一分。他的手臂沉稳有力地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那力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却也透着深沉的守护，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纳入自己的气息范围。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明黄的帐幔上跳跃。小燕子依偎在他怀里，意识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中缓缓沉浮。被他这么拥抱着，只觉得这片刻的安宁珍贵无比。
“小燕子。”低沉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带着一丝慵懒沙哑，清晰地拂过她的耳畔。
小燕子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水润的眸子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仰起小脸望向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皇上？” 声音很轻，带着鼻音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乾隆低下头，深邃的目光锁住她清澈中带着点点不安的眼眸。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拂开她颊边一缕微乱的发丝，动作轻缓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沉，仿佛在描摹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朕已吩咐下去，”他开口，声音比方才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尖发颤的亲昵感，“让人仔细收拾‘揽月阁’了。那地方景致开阔，离养心殿也近，朕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揽月阁’？”小燕子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暂时驱散了那点惶惑。这个名字让她想起宫墙外广阔的天空，带着一种自由的向往。
“嗯。”乾隆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深深望进她眼底，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收拾布置总要些时日，得处处合你的心意才好。在这之前，”他顿了顿，温热的气息离她更近，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那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一种复杂的情愫——是怜惜，是独占，还有一丝……近乎脆弱的渴望被亲近，“你就安心待在朕的养心殿里。陪着朕”
小燕子心尖一颤，乾隆的眸光微暗，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几乎将她完全嵌在自己怀里。他俯首，温热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低低道：
“在这里，没有‘皇上’。” 他的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后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小燕子浑身一僵，彻底懵了，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乾隆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惊愕的小脸，一字一句，清晰而低沉地命令道，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和不容抗拒的温柔：
“叫朕……弘历。”
“弘……弘历？”小燕子下意识地重复，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来，带着巨大的陌生感和一种令她心惊肉跳的亲昵。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被骤然打破，将她直接推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最私密、最真实的领域。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瞬间烧得滚烫，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最艳丽的绯色，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乾隆因为她这一声轻唤，眼底瞬间燃起了炽热的火焰，那是一种心愿得偿的满足和更深沉的占有欲。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他没有再多言，只是再次收拢手臂，将她娇小滚烫的身躯更深地拥入怀中，下巴重新抵上她的发顶，感受着她因为震惊和羞涩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委屈你，先在朕这儿当两天‘娘娘’，”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却更像是一种宣告，“等朕想好最衬你的封号，再风风光光地入主揽月阁。” 他刻意加重了“娘娘”二字，带着点戏谑，却也明确地告诉了她未来的身份。
小燕子被他牢牢圈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声“弘历”带来的巨大冲击和羞赧感，混杂着他话语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庇护和承诺，让她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依偎着他，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巨大羞意和一丝奇异安心的嘤咛。
烛火似乎也因这隐秘而亲昵的称呼而摇曳得更加温柔，暖黄的光晕笼罩着紧密相拥的两人。小燕子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混合着龙涎香和他独有的男性气息，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包裹，无处可逃，也……不想逃。巨大的羞赧让她几乎窒息，却又奇异地被这份霸道包裹下的安全感抚慰着，只能将滚烫的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像只受惊又贪恋温暖的小兽。
乾隆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温顺依偎和那份几乎能灼伤皮肤的羞意，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餍足的笑意。他宽厚的手掌在她单薄的脊背上缓缓游移，带着安抚的力道，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那轻柔的抚摸传递着熨帖的温度，渐渐平息了小燕子身体的轻颤。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在她发顶响起，“这里只有朕……只有弘历，和你。”他刻意放缓了那个名字，像是在舌尖细细品味。
小燕子在他颈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份羞意并未褪去，反而因为这刻意的强调和背上那令人心悸的抚摸而更加汹涌。她悄悄攥紧了他胸前一小片衣料。
乾隆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眼底笑意更深。他没有再逼她说什么，只是手臂收得更紧，让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他的唇轻轻落在她柔软的发顶，带着无限的怜惜。
“揽月阁已经在收拾了，”他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声音比方才更轻柔，更像是在描绘一个属于他们的、触手可及的未来，“朕要他们把你最喜欢的颜色都用上，窗子开得大大的，让你随时能看到月亮，看到宫墙外的天空。”他顿了顿，“等封号想好，你就堂堂正正地住进去，做朕名正言顺的揽月阁主人。”
小燕子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慌乱和羞怯在他描绘的画面和低沉的嗓音里，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作一种带着暖意的期待。住进能看到月亮的宫殿……这似乎比“娘娘”的身份更让她心动。她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乾隆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和更深的要求，“在那之前，朕的燕子，”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气息灼热，“你得开始学一点规矩了。”
小燕子身体一僵，规矩？是她最头疼的东西！
“别皱眉，”乾隆仿佛能看见她皱起的小脸，轻笑出声，那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酥麻，“不是要把你变成木头人。只是在这宫里，有些门面上的东西，做做样子”他这话说得轻松，却也暗示着对她的保护
他稍稍松开怀抱，双手捧起她滚烫的小脸，迫使她不得不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盛满温柔与不容置喙的眼眸。
“明日，朕让宫里的老嬷嬷过来，”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细腻的脸颊，动作带着爱怜，话语却带着教导的意味，“教你一些基本的宫礼。比如，如何请安，如何……在朕面前，自称‘臣妾’。”他刻意放缓了最后两个字。
小燕子听到“臣妾”，小嘴下意识地微张，眼中又流露出熟悉的抗拒和茫然。这称呼，比“娘娘”更让她觉得隔膜。
乾隆看着她这表情，非但不恼，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宠溺。他俯首，温热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低哑而充满诱惑：“当然，那是给外人看的。”
他深邃的眸光锁住她，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在她心上：
“在朕面前，在只有我们的时候，”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唇瓣，带着某种隐秘的承诺，“你永远只是小燕子。朕，也永远是你的……弘历。”
最后两个字，他念得极轻，却重如千钧，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绝对力量。
小燕子怔怔地望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宠溺和那份只为她一人卸下的帝王威仪。那声“弘历”带来的冲击似乎还在回荡，而他此刻的话语，像一道赦免令，又像一道最甜蜜的枷锁。她心中那点对规矩的抗拒，在他这近乎犯规的偏爱和承诺面前，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悸动和依赖。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那深邃眼眸中清晰地映着自己小小的、带着红晕的身影。一股巨大的暖流涌上心头，冲散了所有的不安。她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带着巨大的羞意，再次主动地将脸颊埋回他温热的颈窝，用行动回应了他的话。
在这里，在他怀里，她可以只是小燕子。而他，是她的弘历。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