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从床上弹起来,慌慌张张下地,在床边陀螺一样原地转了好几圈。
怎么办?
外婆在男女事上是个老古董,应该不太能接受她和男朋友婚前同居这种事。
因为她就是父母婚前同居的产物。
后来,母亲跟父亲远嫁,几年后,母亲离婚带着她回来。
外婆见过辞归野一次。
是她回家看外婆,他去接她。外婆还留他吃了一顿饭。
让外婆知道,她和男人同居,同居男人还不是她领回家的准男友。
那……。
还有,脑瘤可以瞒得住,眼睛看不见,该怎么瞒?
阮糖抓抓头发。
“糖糖,慢慢起床啊,不急。外婆在门口坐着吃根黄瓜,歇歇脚。”外婆在门外说。
外婆的牙口还是很好的。
阮糖叹口气,忽然想到个办法。
和男人同居不行,和女人总行吧?
她得马上去找辞伯川密谋一下。
刚才转了几圈,阮糖一时有点找不到方向。
心里又急。
慌里慌张往前走,脑袋重重撞在墙上。
“啊!”
她疼得一声惨叫,担心奶奶听到,赶紧捂住嘴,脑袋有点发晕。
缓了几秒,她揉揉额头,摸索着墙,左转继续急步往前走。
Duang。
她又撞在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浓浓的消毒水味冲进鼻腔,直冲天灵盖。
是辞伯川的胸肌。
辞伯川低头看着慌里慌张的阮糖,他的声音也是慌乱的。
“那个,门口,你外婆,你,我……。”
阮糖摸索着,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
“嘘,小声点!”
“归野,现在有两件火烧眉毛的事。第一,绝对绝对不能让我外婆知道,我跟你同居。第二,绝对绝对不能让我外婆知道,我看不见的事。”
辞伯川小声提议,
“要不,我从阳台窗户爬下去?”
阮糖循声抬头对着他耳侧的方向,
“这是十一楼。”
辞伯川看到她的耳朵红温着。
“那,先藏起来?等你外婆走了,我再出来?”
反正他接下来两天轮休,不急着去医院。
阮糖把头摇成风扇,
“外婆每次来,都要给我房子大扫除一次。躲在犄角旮旯躺平的钱串子,外婆都能提溜出来。”
辞伯川想了想,“等你外婆忙起来,我再找机会溜出去?”
“可是,你走了,我看不见的事,就会露馅了。”
阮糖摸索着扯扯辞伯川的衣服,可怜兮兮的晃一晃,
“归野,拜托了,我需要你帮我瞒住我外婆。”
辞伯川捏捏自己红温的耳朵,镇定一下,
“你说,怎么帮?”
阮糖摸索着墙,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指着顶上一层,
“归野,外婆不让我跟男人同居,但,可以跟闺蜜同居。”
“这些都是我们幼儿园搞活动的时候,我买的。”
辞伯川抬头看着那些女生假发,长的短的、直的卷的、黑的棕的蓝的白的都有。
……。
她让他男扮女装?假装和她同居的闺蜜?
他低头看着阮糖,她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看来,她已经想好了。
辞伯川听见自己心里强烈抗议的呐喊:
男扮女装这种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做。
见他半天没说话,阮糖朝着他可能在的方向,“可以吗?”
辞伯川脱口而出,“嗯。”
阮糖凭声音找到他的方位,很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踮起脚尖,摸索到他的脸,亲了一口。
她,是在亲辞归野吧?辞伯川心想。
不过,辞伯川心里关于男扮女装这回事,好像也没那么拧巴了。
他伸手取下一顶棕色卷发,戴在头上。
阮糖凭借记忆,在第三层,摸索到一副黑框无度数眼镜。
“再戴上这个。”
辞伯川接过,戴上。
她再踮起脚尖,摸索到他的耳朵,凑近,密谋接下来的计划。
“归野,你的耳朵有点烫,你没事吧?”
她探探他的额头,“额头也有点热。你发烧了?”
辞伯川往后退了一步,“咳,没有,可能,今天气温有点高。”
阮糖点一下头,“也是。”
盛夏七月,一年中她最喜欢的一个月,来临了。
她喜欢七月暴汗的感觉。
像蒸桑拿,除湿效果很好。
热气腾腾的。
她遗传了母亲的肤色胜雪,和晒不黑体质。所以,不怕晒。
辞伯川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体温降下来些。
棕色长卷发,黑色镜框眼镜,配上他的绝色容颜,灰色休闲短袖短裤。
高冷中性素颜女神。
为了遮住他的喉结。
阮糖又找了条波点飘带,给他系在脖子上,打个蝴蝶结。
阮糖戴了副墨镜,挽着他,忐忑的打开门,让外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