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被头疼疼醒，坐起来，胃里又一阵恶心。
是脑瘤的缘故。
她摸索着，轻车熟路的来到卫生间。
打开门，和正要开门的辞伯川撞了个满怀。
阮糖推开他，撑在洗脸池上，一阵干呕。
辞伯川看到她脸色不对，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
阮糖捂着疼得要裂开的头，皱紧五官，也压低声音，
“这几天，差不多每天早上，都会这样。没事。”
她洗一把脸，“可以帮我去倒杯温水吗？”
“嗯。”辞伯川扶她回到卧室，帮她倒来水。
又帮她取出药，放在她手心。
阮糖吃了药，休息了一下，不适症状终于缓轻一点。
外婆听见了动静，也起来了。
她敲敲门，“糖糖？身体不舒服吗？”
辞伯川赶紧把假发和眼镜戴上，系上波点飘带，去开门。
阮糖也把墨镜戴了起来。
外婆进来，在阮糖的床边坐下，打量着她的肚子，语气凝重的问，
“糖糖，跟外婆说实话，你是不是怀孕了？孩子，是不是上次来家里那个男人的？”
辞伯川被这俩问题呛了一下，差点咳出声。
他做个吞咽的动作，缓解震惊。
阮糖的墨镜差点惊掉，外婆的想象力有点丰富。
“外婆，怎么可能？我和他只牵过手，牵手怎么可能怀孕？”
外婆捋捋胸口，长舒一口气，
“那外婆就放心了。那刚才？谁在卫生间吐那么厉害？”
外婆看向立一旁的辞伯川，“小夜，你怀孕了？”
辞伯川这下被呛到咳了起来。
他赶紧摇头。
外婆惊讶他嗓音粗得像男人。
盯着他系丝巾的喉咙嘟囔，“你这嗓子，确实是坏了。得多注意点，好好养啊。”
辞伯川摸摸后脖颈的冷汗，点点头。
外婆拉他也在床边坐下，“你崴脚了，别站着。”
阮糖笑起来，“外婆，我俩谁都没怀孕。是我这两天肠胃不太好。”
“那外婆一会儿去给你煮养胃粥喝。食疗啊，最养生。”
“嗯，最喜欢喝外婆煮的粥了。”
外婆也笑起来，“糖都没你这小嘴甜。”
接下来，外婆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糖糖，记住，千万不要婚前和男人同居怀孕。不幸福风险太大，你妈就是例子。”
“还是要擦亮眼睛看人。”
外婆转头看向辞伯川，把他也捎带叮嘱了，
“小夜啊，你也是。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辞伯川尴尬的点一下头。
“你们两个小姐妹啊，住一起，要相互监督，外婆才能放心。”
阮糖乖巧的往外婆怀里贴贴，“知道了外婆。”
辞伯川低下头推推眼镜。
幸好他现在是个“哑巴女人”。
如果外婆知道小夜其实是个男人，还是阮糖男朋友的亲大哥，昨晚还睡一张床……。
会拿刀劈了他吧。
或者，送他个太监套餐。
外婆和阮糖一样，外表温柔小女人，内核野蛮大力士。
外婆又想起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早起耳鸣，刚才好像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辞伯川更紧张了，下意识夹紧双腿。
好像太监套餐已经在派送途中。
他刚才在卫生间明明把声音压得很低。
但是卫生间没关门。难道，外婆听见了？
外婆看看辞伯川，看看阮糖，“你们俩刚才有没有听见？”
辞伯川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
阮糖语气肯定，“外婆，这家里只有你、我、小夜，三个女人。没有男人。”
外婆磕磕耳朵，“那就是外婆耳朵问题。外婆老喽，耳朵也不好使喽。”
阮糖抱抱外婆，
“外婆不老，外婆要活到一百岁，陪我一辈子呢。”
外婆豁然的笑笑，摸摸她的后脑勺，
“好，外婆争取活到一百岁。外婆在一天，就疼你一天。”
她在外婆怀里滚一滚，“外婆真好。”
她在这世上，也是有人疼的。
外婆坐好，看着她的墨镜，认真起来，
“对了，糖糖，你跟那个辞，辞，辞，”
“辞归野。”阮糖说。
“哦，对。他上次说，你们是打算年底订婚？”
现在，假的辞归野就站在一边，阮糖不能说得太直白。
“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外婆。现在说，有点早。”
“上次外婆观察过，看样子，他是挺紧张你的。”
“你跟外婆说，他人到底怎么样？本身是很好的人吗？”
“他……。”
只能说，凑合是个人吧。
阮糖在心里自言自语。
至于本身是不是个很好的人，……。
目前来看，不是。
辞家家世显赫，可，辞家长辈们她见过，都挺不错。
所谓，好竹出歹笋。
“你喜不喜欢是次要，他本身是个很好的人，对你真心好，才是主要。”
“女孩子，还是要找个爱自己的，比较好啊。”
阮糖“嗯”了一声，笑着说:“知道了外婆。”
“你喜欢他吗？”外婆又问。
喜欢……过。
从他做出，趁她瞎，让他哥假扮他，他当邻家小妹临时男友，陪她去毕业旅行起，就不喜欢了。
可是，不能当着假的辞归野面这么回答。
辞伯川也想听她的答案。
阮糖额头触碰的地方，是外婆的下巴。
她顺着揉揉外婆的脸，撒娇式的回答。
“外婆，我将来嫁的人，必须要过外婆这关。过了外婆这关，我再嫁。”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
外婆捏捏她的脸，“小东西，就会讨外婆欢心。”
“外婆去给你们小姐妹煮粥去。养胃养喉咙的养生粥。”
外婆起身时，打量辞伯川的脸，
“哎？昨天没发现，小夜啊，外婆怎么看你这脸，有点眼熟呢？在哪里见过似的。”
亲兄弟，当然相似了。
“外婆，小夜啊，大众脸。”
阮糖起身，推着外婆往外走，“哎呀，迫不及待想喝外婆煮的粥了。”
“小吃货，乖乖等着。”
外婆哼着歌走出卧室。
卧室“闺蜜组”才长舒一口气。
真是惊心动魄的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