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不习惯穿浴袍睡觉,换了睡衣。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软糖,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呼,好甜。
吃到甜的东西,心情就会变好。
人嘛,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及时行乐。
她开解自己,pua自己,一流的。
她像猫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甜吗?”辞伯川用毛巾揉着头发,靠在门口。
阮糖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她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嗯,甜,你要来一颗吗?”她又从睡衣口袋拿出一颗。
辞伯川走进来,拿走那颗糖,看一下,“橘子味的软糖?”
“嗯。我好心情的好朋友。”阮糖笑。
辞伯川剥开糖纸,把软糖吃进嘴里,
“嗯,好吃。甜而不腻。”
阮糖指着床头柜的方向,
“归野,刚才你大哥给你打电话了,让你洗完澡给他回个电话。”
辞伯川怔了一下,她接了辞归野打来的电话?
看样子,是没听出他的声音。
辞归野比他还要会演。
在家,他经常模仿他的声音,跟爸妈开玩笑。
听不出来也正常。
更别说,两人声音相似度百分之九十。
辞伯川拿起手机,“那我出去给他回个电话,你先睡。”
阮糖翻个身,就真的睡了。
她困了。
他们打电话的内容,她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
辞伯川走到最远的一个卧室,给弟弟打去电话。
许久,辞归野才接起。
“哥。”
他喘着气,很累的样子。
孟书漪似乎意犹未尽,“归野哥哥,再给我。”
辞伯川有些嫌恶,“归野,你这样,对得起阮糖吗?”
他一方面有点恨铁不成钢,一方面又……。
他看着手机上的小花猫挂坠。
辞归野起身,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哥,你不喜欢阮糖吧?我记得,你还劝过我和她分手。”
辞伯川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劝,是因为他明白弟弟是个什么德行。
他见阮糖第一面,就觉得弟弟配不上她。
弟弟是泥,阮糖是云。
“哥,那你不会和阮糖假戏真做吧?”辞归野又问。
辞伯川想了一下,平心静气下来,“不会。”
辞归野的心还是紧紧握着,
“那你刚才去洗澡,为什么是她接的电话?哥,你们?”
“帮她倒水吃药,把手机落在她卧室了。我在我卧室洗的澡。”辞伯川说。
也是实话。
只是,是一部分。
“哥,你答应我的,绝对不会和她住一个卧室。”
“嗯。”
辞伯川有些心虚。
但,他不会告诉弟弟,他已经和她同睡过一张床。
初吻都不小心给了对方,
接下来几天,还会同住一个卧室。
辞归野长舒一口气,
“哥,那我就放心了,我谁都不相信,就信你。”
辞伯川没有应声。
他在心里说:弟弟,这次,你不该信我。
但是,也多亏了你信我。
辞归野在那头感慨,
“哥,阮糖是我追了好久,费了很大的劲,花了很多心思,才追到的女孩。”
“相亲见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
“你知道,从小都是别人倒追我。她是我第一个主动追的女孩。”
“那次相亲,也是去玩的,没想到……。”
辞伯川微微蹙眉,
“所以,你现在做这些,是因为追到手了?”
辞归野反而来了自信,
“哥,我敢肯定,她是不会离开我的。”
“她现在看不见,你是我的分身。在她那里,我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等我回去,咱们换回来,我再好好弥补她。”
辞伯川顿了顿,缓缓开口,
“在感情里,这叫不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哥,你又开始说教了。我的心是忠诚她一个人的,我又没有喜欢上别人。”
“她生病了,正是需要你的时候。”辞伯川说。
“我知道她有病,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找你当分身。
可是,书漪的毕业旅行,是我去年就答应的。我不能,”
辞伯川打断他的话,轻轻说:“所以,其实,是你有病。”
电话那头,又响起孟书漪酥软的声音,
“归野哥哥,打完电话了吗?我已经放好泡澡水了,还洒了你最喜欢的玫瑰花瓣。”
辞伯川从小就讨厌那个邻家小妹,尤其不愿意听她说话。
现在来看,她和弟弟真是绝配。
一样的德行。
别人长的是脸皮,他俩长的是城墙皮。
他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弟弟?
都是奶奶惯的。
这口锅,奶奶必背无疑。
“阮糖这边放心,挂了。”辞伯川挂断电话。
他回到卧室,阮糖已经睡着了。
他倒了一杯红酒,坐在飘窗的软垫上,靠着窗子。
抿着红酒,看着她。
“对不起,我也骗了你。”他在心里默默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