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025 年 5 月 3 日清晨,废弃天文馆的穹顶像被啃了半边的芝麻饼,钢筋骨架间漏下的阳光在地面投出斑驳光斑,像极了某音上流行的 "末日滤镜"。陈默握着 03 号钥匙,抬头望着门楣上残缺的星象图,双子座的位置明显缺了块砖石,跟钥匙柄的蜂巢标志正好吻合。

"我说,这地方比我前男友的脑回路还绕。" 林浅蹲在台阶上撕牛肉干,战术靴碾过块褪色的海报,上面写着 "星空观测夜:带你解锁时间的秘密"—— 敢情主办方早就算准了末日剧本?她突然指着陈默的背包:"把防辐射手套借我,刚才爬围墙时刮破手了,别回头感染成丧尸片女主。"

天文馆大厅的旋转楼梯缠满枯萎的藤蔓,每级台阶都刻着星座名称,走到 "猎户座" 时,陈默脚下的砖石突然凹陷,露出个嵌着齿轮的暗格。他刚把钥匙放上去,穹顶的星象灯突然亮起,12 星座的投影在天花板旋转,唯独双子座的位置投射出蜂巢图案,中央浮现出 "04" 的数字 —— 正是他们要找的钥匙编号。

"硬核追星现场啊这是。" 林浅晃着手电筒扫过展柜,玻璃罩里的陨石标本表面布满蜂巢状凹坑,跟钟楼地宫的墙面如出一辙。当光束扫过西北角的望远镜时,镜片突然反射出强光,在地面投出个不停闪烁的二维码,她掏出手机扫码,弹出段雪花屏视频:穿白大褂的 005 号实验体正在调试望远镜,身后的黑板写满公式,其中最醒目的是 "时间线观测需消耗实验体记忆"。

二楼的观测室传来玻璃碎裂声,两人冲上楼梯,只见圆形房间中央摆着台三米高的折射望远镜,镜筒缠着变异的常春藤,叶片泛着金属光泽,而在望远镜旁边,蜷缩着个穿登山服的男人,背后的帆布包印着 "星空猎人协会",手腕内侧的条形码刺青已经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星轨状疤痕。

"他就是... 天文馆钥匙的守护者?" 林浅压低声音,突然发现男人手里攥着把银色钥匙,钥匙柄刻着 "04",正被变异藤蔓缓缓拖向望远镜。陈默刚要上前,藤蔓突然暴起,叶片如刀片般扫来,他举钢管格挡,却听见金属碰撞声 —— 这些藤蔓竟然进化出了硬化甲壳。

"用紫外线手电筒!" 林浅想起在物资仓库的经验,蓝光扫过藤蔓的瞬间,甲壳表面的蜂巢标志开始融化,藤蔓发出类似收音机杂音的尖叫。男人趁机挣脱,踉跄着撞向望远镜,镜片突然对准穹顶的破洞,无数平行世界的画面像弹幕般涌来:有的陈默正在实验室注射稳定剂,有的林浅在便利店被变异犬追逐,最清晰的画面里,穿白大褂的疤痕男正把 04 号钥匙插进天文馆的星象图。

"你们... 是第八次的实验体吧?"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左额的星轨疤痕,跟望远镜投射的画面里的自己一模一样,"我是第四次重启的观测员,这把钥匙能看见时间线的... 裂痕。" 他把钥匙塞给陈默,手指划过望远镜的目镜,"但每次观测都会丢失部分记忆,现在我连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

观测室突然震动,穹顶的砖石开始坠落,变异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叶片上的蜂巢标志泛着血光。陈默拽着林浅躲到望远镜后,发现镜筒底部刻着行小字:"时间线观测需付出代价,第七次重启后,观测员将逐渐变成观测对象。" 他突然想起齿轮厂男人说的 "时间盲区吞噬实验体",原来钥匙守护者的最终结局,是成为系统的一部分。

"接着!" 林浅甩出最后两包彩虹糖,黏糖缠住藤蔓的关节,陈默趁机用 03 号钥匙激活望远镜的应急开关。镜筒突然发出强光,将所有藤蔓蒸发成蓝色光点,而在光点汇聚的中心,浮现出下一把钥匙的位置 —— 市中心的废弃水族馆,坐标正好对应星象图上的双鱼座。

男人的身体在强光中变得透明,他最后指向望远镜的镜片:"水族馆的... 钥匙在白鲸雕塑里,记得带... 防水袋。" 话音未落,他化作无数星点,只留下染着星轨疤痕的登山服掉在地上。林浅捡起衣服,发现口袋里有张褪色的车票,发车时间正是 "2025 年 5 月 8 日 0 点",目的地写着 "时间盲区终点站"。

离开天文馆时,陈默发现望远镜的镜片正在倒映他们的身影,却在两人背后多出个穿白大褂的影子 —— 正是中心医院遇见的疤痕男,他手里拿着 04 号钥匙,对着镜片露出微笑,掌心的齿轮疤痕与陈默的条形码刺青遥相呼应。当林浅转身时,影子却消失不见,只剩镜片上凝结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旧城区的公交站台空荡荡的,电子屏显示 "下一班车:5 月 8 日 0 点",候车椅上坐着个戴口罩的女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编号 005,正是视频里调试望远镜的实验体。她突然递出张纸条,上面画着水族馆的平面图,白鲸雕塑的位置标着 "时间线锚点",背面写着:"别相信系统生成的 NPC,他们的代码里藏着自毁程序。"

水族馆的玻璃幕墙早被藤蔓覆盖,入口处的金属牌写着 "第八次重启测试区域",推开生锈的大门,咸腥味混着腐叶味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鱼缸里,变异的观赏鱼长着齿轮状的鱼鳍,看见他们就撞向玻璃,发出 "砰砰" 的闷响。林浅盯着某条鱼的眼睛,突然发现瞳孔里倒映着齿轮厂的监控画面,正是第三次重启时陈默被变异植物贯穿的场景。

"白鲸雕塑在三楼。" 陈默看着平面图,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水滴声,抬头看见巨大的白鲸模型悬在穹顶,鱼嘴张开的角度正好对着双鱼座的星象图。当他们靠近时,模型突然倾斜,无数硬币从鱼嘴里掉落,每枚硬币都刻着蜂巢标志和编号,其中一枚刻着 "林浅 02",正是她的实验体编号。

"这怕不是末日版的许愿池?" 林浅捡起硬币,突然发现白鲸模型的腹部有道裂缝,04 号钥匙的光芒正从里面透出。她刚要伸手,地板突然裂开,露出下面的圆形水池,水面漂着十几具变异的人鱼尸体,尾巴上的鳞片像碎玻璃般锋利,每个尸体的脖子上都挂着钥匙形状的吊坠。

"靠!《小美人鱼》黑化版啊这是。" 林浅甩上电棍,蓝光劈向最近的人鱼,鳞片被电得迸溅火星,却见对方尾巴一拍,掀起的水花里竟藏着无数微型齿轮,像极了会游泳的碎纸机。陈默抄起旁边的消防栓砸向白鲸模型,裂缝扩大的瞬间,04 号钥匙掉了出来,同时掉落的还有本防水日志,封面写着 "第七次重启观测记录"。

水池里的变异人鱼突然集体仰天长啸,尾巴拍击水面掀起巨浪。陈默拽着林浅躲进模型内部,借着钥匙的蓝光翻开日志,发现里面贴着张照片:第七次重启的陈默和林浅站在水族馆门口,林浅手里拿着 04 号钥匙,而陈默的左臂已经开始浮现藤蔓状疤痕 —— 正是现在的疤痕男模样。

"原来每次重启,留下的实验体都会变成下一次的 NPC。" 林浅摸着日志里的照片,突然发现照片背景的水族馆玻璃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拍照,那个人的手腕内侧,条形码编号正是 "07",跟陈默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们,正在成为前世自己眼里的 NPC?"

水面突然炸开,最大的人鱼跃出水面,尾巴扫向模型支撑柱。陈默眼疾手快,把 04 号钥匙插进模型的星象凹槽,白鲸模型突然发出强光,照射在水池中央,形成个巨大的双鱼座投影。变异人鱼在强光中纷纷蜷缩,身体逐渐变回普通鱼类,而水池底部,露出个通往地下的金属梯子,梯子旁的墙上刻着:"时间线修复进度 40%,剩余钥匙:3 把。"

离开水族馆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浅把玩着 04 号钥匙,突然发现钥匙柄的星轨图案正在与她吊坠的齿轮图案共振,而陈默掌心的条形码刺青,不知何时变成了星轨与齿轮的混合图案。手机在这时震动,短信箱里多了条新信息:"04 号钥匙已激活,下一站:废弃图书馆,那里藏着能改写实验日志的钢笔。"

便利店的霓虹灯亮起时,两人正在清点新收获:04 号钥匙、防水日志、还有从水族馆顺的防水袋(林浅坚持说以后煮螺蛳粉能用)。陈默盯着日志里的星象图,突然发现双鱼座的位置标注着 "时间线观测员专属钥匙",而在页面边缘,有人用红笔写着:"第八次重启的变量,是你们开始质疑系统的规则。"

"你说," 林浅咬着草莓饼干,突然指向窗外的钟楼,"如果我们集齐七把钥匙,真的能跳出这个无限副本,还是会被困在更高阶的关卡里?" 陈默看着钟楼顶部的蜂巢状纹路,想起天文馆望远镜里看见的无数个自己,突然笑了:"管他呢,就算是最终 BOSS 战,咱们也是双人联机模式,大不了把系统后台砸个稀巴烂。"

安全屋外,夜色中的星象格外清晰,双子座的位置突然亮起两颗格外明亮的星,像极了陈默和林浅手中的钥匙光芒。而在更遥远的时间盲区,穿白大褂的疤痕男正站在齿轮厂废墟前,看着手中的监控屏幕,画面里的陈默和林浅正在分食饼干,林浅把最后一块塞进陈默嘴里,动作自然得像经历过无数次轮回。

"第八次的变量,是你们学会了共享记忆。" 他摸了摸左脸的藤蔓疤痕,掌心的齿轮图案突然与星象图共振,"接下来,该让你们看看,所谓的 ' 时间锚点 ',究竟藏着怎样的... 终极彩蛋了。" 说完,他转身走进阴影,白大褂下摆的 05 号钥匙闪烁着微光,与天文馆的星象、水族馆的双鱼、图书馆的钢笔,共同拼凑着这场无限重启的最终答案。

便利店的电子钟指向 23 点,陈默和林浅靠在货架上打盹,林浅的头歪在陈默肩上,吊坠的蓝光与 04 号钥匙的星轨光交织,在地面投出个完整的蜂巢图案。熟睡中,两人同时梦见了同一个场景:钟楼地宫的核心光球正在崩溃,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从光球中走出,每个手中都握着不同编号的钥匙,而在光球中心,躺着的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第一次重启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