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华峰的演武场上,刚练完功的弟子正在休息,林清涵看了不远处孙北辰一眼,突然说一声:“你们知道吗,那个桑晚闯紫霞关被许长老判作弊了。”
“林师姐,桑晚是谁啊?”
“就是那个大言不惭,说自己是未来丹尊的人。”
“今天桑晚去闯紫霞关了。” 林清涵看孙北辰好像有点兴趣的样子,更加激动地说道,“我听人说她闯过去了,但好像因为用了草药,被许长老判做作弊,最后没能成为正式弟子,然后岳师兄出面要她做杂役弟子。”
”杂役弟子,哈哈哈哈……“
”活该!“
在场很多人都对桑晚没有好感 ,听到紫霞峰只愿意她做杂役弟子,都幸灾乐祸起来。
……
“但是最后她不愿意,然后供奉堂的秦望知长老将她收走了。”
秦望知,听到这个名字,孙北辰脸上浮现一丝期待莫名的笑意。
林清涵看了孙北辰一眼,顿了顿,又道:“那个晏微闯则没有拜入任何山峰,已经下山了,说是要去找她的情郎去了。”
孙北辰听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波澜。
晏微竟然去了找她的好哥哥公孙绝伦?
好!
真是好!
这一世没有他的干预,这两个女人终于走上她们本来就有的轨迹。
孙北辰敛了一下心神:“时辰已到,大家开始修炼。”
……
这天孙北辰刚从外面回来时,便看到林清涵正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石桌上。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倒让这简陋的静室多了几分生气。
听到开门声,林清涵回过头,看到是孙北辰,连忙放下抹布,躬身行礼:“大师兄。”
孙北辰走进来,目光扫过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的静室 —— 散乱的竹简被码放整齐,石床的被褥叠得方正,连墙角的灰尘都被清扫干净。他收回目光,淡淡开口:“你倒有心了。”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冰封的淡漠,没有丝毫温度。
林清涵的心猛地一沉。以往的孙北辰,对待师弟师妹们虽算不上和蔼可亲,说话时却总带着几分温和,从未有过这般疏离的语气。她瞬间意识到,定是自己白天在演武场上提及桑晚和晏微的事,让大师兄心里不痛快了。
“大师兄,我……” 林清涵脸色发白,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并非有意多嘴,也不是自作聪明……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认识桑晚与晏微,所以才找极元峰的师兄打听了几句,想着或许你会想知道她们的消息……”她越说越紧张,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生怕孙北辰误会自己是在刻意打探他的过往。
孙北辰走到石桌旁坐下,拿起一卷竹简,却没有翻开,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书页。静室里一片沉默,只有远处几只异兽传来的嘶吼声,叫人心烦意乱。
一丝冷汗从林清涵的额头溢出,她心中暗想:“难道自己估算出了?大师兄并不关心那个两个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孙北辰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刚才的寒意:“太华峰的弟子当专注于自身修行,而非打探他人是非。”
“是,大师兄我知错了。” 林清涵连忙应道,心中松了口气,至少大师兄没有真的动怒。
孙北辰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无波:“你是他们的师姐,当以身作则。往后,把心思放在修炼和带领师弟师妹们上,莫要再理会外界的事务,乱了自己的道心,出去吧。”话落,抛过一个玉瓶。
“是,大师兄。”
出了室外,林清涵打开玉瓶一看,里面有两颗培元丹,三颗凝气丹,这些正她目前引气入体最需要的丹药。她心中浮现一丝暧意:“这个大师兄外表看起来冷漠,实则外冷内热。”
在林清涵走后,孙北辰望着北方,喃喃自语地道:“落仙谷的九阳还仙草这两天应该成熟了,等成熟了,我再开炉炼丹。“
……
桑晚跟着秦望知踏上供奉峰时,只觉眼前的景象与太华峰截然不同。若说太华峰是仙气缭绕的世外之境,那供奉峰就只是一个雄奇的山峰,虽然有些灵气,但浓郁程度别说是紫霞峰,就算比起太华峰远远不及。
太华峰除了在一座灵脉之上外,还有首座易潜龙所布下的聚灵大阵,吸口气都能感觉其中灵韵,肺腑都觉得舒畅。
太华峰脚上的石阶都是由暧玉铺就,踏上去便有丝丝暖意顺着足底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山间的寒凉;道路两旁的灵植修剪得整整齐齐,万年柳树的枝叶间挂着晶莹的露珠,微风拂过,竟有淡淡的灵气飘散开来,吸入。
桑晚看此,嘟嚷一声:“师父,你就在这种地方修行啊?这太差了吧?”
秦望知没有想到桑晚这个没有人要的弟子,心气竟然这么高,竟埋怨供奉峰的修行环境,当下道:”晚丫头,修行环境只是次要,最主要的修仙者的毅力与根骨。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加修行,再加上为师的丹药辅助,筑期有望。“
筑期有望 ?
桑晚差点气笑:“我一世可是九品丹尊,大乘修为。真是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当下道:”师父,我是丹道天斌无双的天才,你收下我说明你的福运到,将来我看在你帮我的份上,会给你一些丹药的延寿的。“
秦望知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两人来到一座别院前,秦望知推开木门:“从今天起这里便是你的住所了。”说此北方一间房子,郑重地道:“这个房子你不能进以外,其它的房子随便选一个。”
那个房间不是木门,而是一间石室,黑色的石板上刻纹着一些红色的符文,极其的不协调,甚至还有虚诡异。
“师父,这个房间里面是什么啊?”
秦望知淡笑地道:“这个房间等你到筑基期以后,我会带你进去的。”
桑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怪,但是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秦望知似是不想在这个问题深究,便道:“你选个房子住下吧,到时再来我找领丹药,开始修行。“
听到这话,桑晚的注意又被引到眼前的环境来了。摆在她前面只是几间简陋的木屋,也许是因为没有人住,地上也没有人打理,长了些野草,除了有些杂乱外,还有一些诡异的荒凉。桑晚不满地道:“师父,你就叫我住这个破地方啊?”上一世在太华峰,她可是有一个独立的庭院,屋顶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庭院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其中几株她曾在宗门典籍里见过,是能辅助修炼的 “凝露草”,在小型聚灵阵的辅助下,凝露草几天便可以缀着饱满的露珠,灵气逼人。采用之后,可以地增加修为。
秦望知呵呵一笑,道:“晚丫头,这个地方虽然比不上九峰的弟子住所,但也是极好的,你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了。”话落便转身离开。
桑晚就踢了踢脚边半枯的野草,眉头拧成了疙瘩。看着这个荒凉的庭院,除了她便没有外人帮忙,只能自己动手。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弯腰捡起了墙角的扫帚。上一世在太华峰,她住的 “听竹居” 是二层小院,连扫院的杂役弟子都有三个,道童会提前把晨露收集好送到她的修炼室。那时她只需一心修炼,别说除草扫地,连亲手倒杯茶的功夫都没有。
可现在,她握着扫帚的手刚一用力,木柄上的铁锈就蹭了满手。扫了没两下,扬起的灰尘就呛得她直咳嗽,细小的沙砾钻进衣领,硌得皮肤发痒。她不得不停下来,用袖子擦了擦脸,再看时,原本白皙的脸颊已沾了几道黑灰,额角的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活像刚从灰堆里爬出来。
“该死的秦老头!” 桑晚低声咒骂一句,又弯腰去拔院角的野草。草根在土里扎得极深,她用尽全力才拽出一把,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垢,指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白。上一世,这些活儿自有杂役弟子用特制的法器处理,草叶刚冒头就被清理干净,哪用得着她亲自动手?
好不容易把野草拔得七七八八,她又去擦木屋的门窗。破布蘸了水,擦在积满灰尘的窗棂上,立刻变成了黑灰色。她擦了一扇窗,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灰尘在下巴尖凝成泥珠,一滴滴砸在地上。
这时,她瞥见远处紫霞峰的方向,隐约有弟子御剑飞过,衣袂飘飘,神色从容。想起上一世在太华峰,她也是这样,做完早课便乘着灵舟去藏经阁,回来时道童已备好温好的灵茶,杂役弟子把庭院打理得一尘不染。
可现在,她却要在这里跟灰尘、野草较劲,连件干净的帕子都找不到。
桑晚扔掉破布,坐在门槛上喘气,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又很快被坚定取代。 这点困难不算什么了,供奉峰和秦老头只是她的跳板,等自己利用她的丹药到突破到筑基期,觉醒潜在的炼丹灵根,自己便加入紫霞峰常伴岳师兄左右。
等收拾好居所,桑晚便来到了秦望知前面。
秦望知是供奉峰的炼丹长老,地位尊崇,自己做为他唯一的弟子,他给自己的月俸应该很不错,怎么也不会比孙北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