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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温依娴重重砸在车顶,鲜血在身下蔓延成一条小溪,一张嘴就流出源源不断的鲜血。
她的身体渐渐滑落,恰好对上驾驶位霍沉景惊愕的眼睛。
“温依娴?”
霍沉景一惊,迅速打开车门,检查她的情况。
他脸上的慌张和眼底的害怕,是温依娴从未见过的。
世界仿佛静了音,温依娴只能听到霍沉景粗重的呼吸声。
他伸出手去触碰她,却在碰到浓稠的血液后,如针扎般收回手。
发颤的声音,不知是在对温依娴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我现在就叫救护车来,你不会有事的。”
温依娴凄然一笑,被鲜血呛得撕心裂肺得咳嗽。
她很想说,装什么呢霍沉景,不是你亲手把我送到那个恶魔手里吗?
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生命在快速流失,温依娴失血过多,冻得牙齿上下打着哆嗦。
她听着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声音,将期盼的目光落在担架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程含忽然痛呼一声。
程含托着右臂,上面有一道小口子,正流着血。
霍沉景立刻紧张得不得了,打横将她抱起,向救护车那边跑去。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医生,她有凝血障碍,快送她去医院!”
医生皱眉拒绝:“可是车顶的那位伤患,明显更加严重。”
霍沉景刚有些犹豫,怀中的程含,忽然头一歪晕了过去。
他便不再纠结:“我是那名伤者的丈夫,我决定先救我怀里的人。”
医生拗不过他,只能先把程含抬上救护车。
在人群匆匆中,温依娴对上了程含的眼睛。
那双平静的眼睛里,带着高高挂起的冷漠。
就好像她在程含眼中,只是一条应该被抛弃的流浪狗。
绝望中,温依娴失了力气,彻底晕过去。
在仪器滴滴声中醒来时,她已经躺在VIP病房中,
全身缠紧绷带,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身上捆紧绷带,护士为她做检查:“温小姐,您小腿骨折,摔断两根肋骨,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温依娴实在没有精力,点头道谢后闭目养神。
护士出去后不久,病房外传来聊天声。
“程小姐只是被挡风玻璃碎片划了个小口子,霍先生就亲自盯了一天一夜;可温小姐伤成这样,他都没来看过,真不受宠啊。”
“未必。今天急诊送来的病人,就是伤害温小姐的凶手,霍总可是亲手把他打得四肢粉碎性骨折!
“听说霍总还特意说过,人别治死就行,不用太上心,温小姐在霍总心中,还是有位置的。”
温依娴听着聊天,心跳没有半分波动。
霍沉景如果真的在乎她,就不会因为一本破书,将她送入虎口!
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她的霍太太身份,让他丢脸了罢了。
接下来三天,温依娴在医院养伤。
而霍沉景,则放下手头的工作,专心陪着程含到处跑。
他请百余位国学大师,帮程含举办一场国学展;
斥巨资找非遗绣娘,为程含制定百余套高定汉服和旗袍;
甚至只因她近期对品茶升起兴趣,就从世界各地搜寻所有名贵品种,供她品尝......
温依娴只看了眼新闻界面,就放下了手机。
她曾经也是有很多爱好的,爸爸尽全力培养她,只为让她体验更好的人生。
可在温家破产,她嫁到霍家后,生活被繁重的家务填满,霍沉景恨她,也不同意她在家里有自己的爱好。
甚至只是买来一盆装饰用的花,都会被他说成是俗不可耐。
不过她从未把这里当成是家。
而且再过九天,她就会永远离开这里,重获新生也重获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