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站在门后，脚像被钉住。直到江熠转身要走，她才慌忙躲到走廊拐角，听见他和走进来的陈阳说话：“你别跟别人说啊，她要是知道我故意买的，肯定又不要了。”
陈阳笑他：“你至于吗？不就送个早餐，跟做贼似的。” 江熠没吭声，脚步声渐渐远了。林晚星走进教室，抽屉里的牛奶还温热着，她把糖放进笔袋最底层，那天的牛奶，她喝得比平时慢了很多。
晚自习，教室里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林晚星把数学练习册摊在两人中间，笔尖点着一道二次函数题：“这里要先算判别式，你上次算错符号了。”
江熠趴在桌上，下巴抵着胳膊，眼睛盯着练习册，眉头皱得很紧：“哎！看不懂，又要算，我看数字就头疼。”
林晚星从书包里拿出新的草稿纸，写下步骤：“你跟着我算一遍，慢慢来。”
江熠手指捏着笔，跟着她的步骤写。他的字很大，笔画歪歪扭扭，和林晚星工整的字迹放在一起，像两个世界的符号。写着写着，他的笔顿住了，眼睛瞟向林晚星的手，她的手指很细，她会在草稿纸上偶尔画出几只小小的萤火虫，画完又赶紧涂掉。
江熠经常上课犯困，头一点一点的，像只打盹的猫。林晚星会轻轻敲他的桌子：“别睡，要不然讲新课你就落下了。” 江熠揉揉太阳穴，这让他能稍稍清醒些，他看着林晚星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他悄悄的说：“林晚星，你讲题比老师更清楚，我能听得进去呢！” 林晚星的耳尖红了，低头佯装写题：“别说话，赶紧算。”
江熠每天都有训练，林晚星有时晚自习会提前和老师请假，去医院给母亲送东西，路过操场，总能看见他在打球。他穿红色的运动服，在人群里很显眼，每次投球，会下意识地往她这边看，好像知道她会路过。
有一次林晚星路过，被陈阳看见。陈阳朝着江熠喊：“江熠！你‘数学老师’来了！” 江熠一个跳投，被声音打断，手里的球没投中，砸在篮筐上弹回来，他跑过去捡球，然后往林晚星这边跑：“晚星，今天晚自习还讲题吗？我有两道题没弄懂。”
林晚星摇摇头：“今天先不讲了，你把题先标出来，明天课间再说吧！”
图书馆的偶遇不是偶然。林晚星喜欢在周末去图书馆，找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写作业，一边画速写。她画图书馆的窗台，画窗外的花草树木，偶尔会画蝴蝶，萤火虫。
她总觉得，萤火虫的光很暖，在黑夜般的生活中，给她一点光。
有次她正低头看书，书页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她抬头见江熠站在桌旁，手里拿着一本数学参考书：“这里有人吗？”林晚星摇摇头，把画本往旁边挪了挪。江熠坐下后，没立刻翻书，眼睛瞟着她的画本：“跑这里来画画？？”
林晚星把画本合上一点：“闲着才画的。” 江熠没再追问，翻开自己的书，却时不时往她这边看。过了一会儿，他碰了碰她的胳膊：“这道题你会吗？我看了半天没看懂。” 林晚星凑过去，他的肩膀离她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她指着题讲了两句，江熠点点头，又问：“那这个辅助线怎么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