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夜,陆凛小心地避开巡逻的保安,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案发现场,径直走到佛龛旁。刚到佛龛,一阵轻微动静传来。

陆凛当即压低声音喝问:“谁?”

周诗澜从阴影里闪了出来,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鹿,眼里满是惊恐与不安。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陆凛语气不善,满是反感。

周诗澜稳了稳神,眼神变得坚定:“我和你一样,想找出真相。现在警方怀疑我,遗产的事儿也悬着,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得做点什么。”

陆凛冷哼一声,嘲讽道:“唯利是图的劲儿倒是和你爸如出一辙,为了遗产,你怕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你爸都不在了,也没见你有多伤心。”这话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朝周诗澜泼了过去。

周诗澜一下就火了,反驳道:“你别瞎扯!我爸走了,我心里能好受?可人死不能复生,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揪出凶手,给我爸报仇。光伤心有什么用?现在家里人都觉得我和我爸的死有关,我来这儿就是想找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

“哼,就你?别到时候把证据都毁了,那可就糟了。”陆凛依旧是那副不信任的态度,话里满是不屑。

“你别小瞧人。”周诗澜瞪着陆凛,目光里透着不服气。

“别在这儿添乱。”陆凛根本不想搭理她,扭头就准备继续查看。

周诗澜眉头一皱,生气地说:“你别光说风凉话,你不也觉得这儿有线索吗?带上我,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提供些有用的线索呢。我好歹是死者的亲生女儿,知道的事儿可不少,带上我对你没坏处。我只是想要帮自己洗脱嫌疑,陆老师。”

说着,周诗澜看到陆凛在摸索佛龛机关,她伸手按动了佛身上一处隐形按钮,佛龛底部瞬间开了个口。

陆凛见状,语气不善地质疑:“该不会杀你爸的就是你吧?不然你怎么知道这机关怎么开的?”

周诗澜白了他一眼,回道:“这的颜色跟佛身其他地方比浅了些,质感也不一样,明显是被人按动得多了才这样,这点都看不出来,你还当什么警察顾问啊?真可笑。”

陆凛被噎得说不出话,索性不再理会,只身潜入了密道,周诗澜也赶忙跟了进去。

两人沿着密道前行,陆凛打开手电筒,昏黄的光线只能勉强照亮前方一小块地方,光影在墙壁上晃来晃去,映出些奇奇怪怪的影子,那些影子随着光线动起来,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毛。

没走多远,陆凛瞧见地上有一串脚印,大小不一,相互重叠着,杂乱又凌乱,深浅也没个准,看着像是有人匆忙逃走时留下来的。

陆凛心里一紧,觉得这可能是关键线索,赶紧拿出手机,从不同角度把脚印拍了下来。闪光灯在密道里一闪,周围瞬间亮了一下,那些脚印也更清晰地呈现出来。

周诗澜只顾着看密道四周,没留意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了。陆凛怕周诗澜直接扑上来破坏了可贵的证据,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这时,两人目光交汇,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住了,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陆凛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有些慌乱,他很快松开手,暗自提醒自己,周诗澜说不定和案子脱不了干系。

周诗澜也觉得挺尴尬,脸“唰”地红了,扭过头去,假装整理衣服,掩饰自己的窘迫,那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透着一丝局促。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声音很轻,却能清楚听到。

两人瞬间绷紧了身体,肌肉都紧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陆凛迅速关掉手电筒,拉着周诗澜躲到一旁阴影里,两人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等着,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在胸腔里“咚咚”响着。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清来人是韩铮后,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韩铮一脸严肃,略带责备地说:“你俩怎么来了?要是破坏了现场,这案子更难查了。”

“韩队,我就知道你会来。白天你打断我是因为当时案发现场人太多,你不想节外生枝,以免凶手就在现场。”陆凛赶忙指了指脚印,又拿出手机给韩铮看拍的照片,解释道:“你看这些脚印,像是有人从这儿慌乱逃走留下的,很可能是凶手或者帮凶的。”说着,他又蹲下身子,再次仔细查看那些脚印,神情专注,像是要把脚印里藏着的事儿都弄明白。

韩铮看了看脚印,无奈地点点头:“逃脱的路径估计就在这了。凶手应该不止一个,从脚印这杂乱和方向来看,当时现场挺混乱的。”一边说着,他也蹲下身子,和陆凛一起查看,目光凝重,心里明白这线索背后牵扯的情况肯定不简单。

陆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语气坚定地说:“咱们还是得回去把监控里那个黑衣人找出来。”

韩铮回应道:“没错,但现在也别放过密道里别的线索,继续找找看。”说完,他率先朝着密道深处走去,脚步沉稳,却又带着几分急切。

三人接着往密道深处走,里面安静得很,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那轻微的声响在狭长的空间里被放大了。周诗澜跟在后面,心里有点忐忑,她能感觉到韩铮的不满,也担心自己的行为给调查添乱,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个怕犯错的学生跟在严厉老师身后。

陆凛则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不放过任何细节,在这昏暗的密道里搜寻着可能有的蛛丝马迹,仿佛要把密道里的每一处都记在脑子里,好好分析研究一番。

突然,陆凛看到密道出口处有一幅油画,在这密道里,油画显得格格不入,透着股异样。他谨慎地走上前,用手电筒照着油画,仔细打量起来。油画上画的是一片黑暗的森林,色调暗沉,笔触凌乱,看着像是藏着什么深意。陆凛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油画,发现油画边缘有一些细微痕迹,像是被人经常触碰,痕迹虽不明显,可逃不过他的眼睛,感觉是有人在油画背后藏了什么秘密,所以才总去碰它。陆凛伸出手,轻轻摸着油画边框,顺着痕迹摸索,动作又轻又小心,生怕把那藏着的秘密给惊着了。突然,他摸到边框上有个小小的凸起,轻轻按了下去。

“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密道里格外清晰,就像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大门的锁扣声。

紧接着,油画缓缓升起,露出一个隐藏的空间,那空间里仿佛藏着无尽的神秘,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想一探究竟。陆凛、韩铮和周诗澜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只见那隐藏空间里放着一个盒子。

陆凛小心地拿起盒子,感觉盒子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装着重要东西,那重量好像承载着整个案子的关键线索,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怕一不小心,盒子里的秘密就溜了。他仔细看着盒子,发现没有明显开口或者锁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打开。

他和韩铮、周诗澜对视一眼,韩铮决定先收走盒子,走出密道以后回警局好好研究下这盒子怎么打开。

密道出口连着花园,来到花园墙边,他打量了一下墙体的高度,深吸一口气,助跑了几步,然后双手往墙沿上一搭,借着腿部发力,身子轻盈地往上一蹿,手臂顺势一撑,整个人便轻松地翻上了墙头。他骑坐在墙头上,微微喘着气,脑海中快速回想着监控画面里黑衣人逃走时的一举一动,那画面一帧帧在他眼前闪过,他努力让自己此刻的动作、姿势尽可能地贴合记忆中的影像。

陆凛从墙头上翻身而下,落地时特意留意了一下脚下的地面,想着会不会有凶手遗落的什么小物件,他蹲下身子,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一寸一寸地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地面上除了一些寻常的泥土和落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再次抬头看向围墙以及墙外的那片区域,心中暗自思忖着,虽然目前还没找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但这一番情景再现,让他对凶手的逃离路线和可能的去向有了更清晰的推测,接下来只要顺着这些推测去排查、去寻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关键证据。

他转身喊了一声韩铮和周诗澜,示意他们跟上,准备一同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