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怎么来了?”
沈瑶笑容僵了僵,有些没好气:“你这话说的,好像并不欢迎我啊?”
“没,我意思是,你来了也不提前打电话。”
沈宴津心情不好,强忍着情绪走过去,给她倒茶。
沈瑶捧起茶杯:“江清还住在酒店不回来?”
“嗯。”沈宴津在她对面坐下。
他忽然在猜测,江清迟迟不愿意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在婚姻方面,沈宴津对江清有着绝对的信任。
他知道江清爱他入骨,绝对不会背叛。
可他不相信那个男人。
现在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手段都很花,江清又善良没心眼,很有可能被利用,不知不觉被占便宜。
最重要的是,他怕墨捷挑拨他和江清的婚姻,挑拨她和孩子的母子情分。
沈宴津有些坐不住了,拿出手机,给江清发消息。
沈瑶抿了口茶,便忍不住吐槽起来:“你这个老婆真够有意思的,现成的别墅不住,要去住五星级酒店,这是跟谁置气呢!”
沈宴津点着屏幕,打字飞快。
“哎不说这个了,我找你来是为了明珠。”沈瑶话锋一转。
沈宴津终于有了反应,抬眸:“明珠怎么了?”
“她生日不是快到了吗?这可是明珠七年之后第一次回国,在国内过生日,我们不得好好准备,给她个惊喜啊?”沈瑶冲他眨眨眼。
沈宴津顿了下,将信息斟酌一遍才发出去,随后漫不经心道:“你来安排吧。”
话落他终于将消息发出去,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终于找到让江清回来的理由了。
这次,江清不可能还要一直住酒店。
他心满意足将手机放下。
沈瑶却急了:“你怎么能交给我准备呢?比起来我,你不知道明珠最期待你给的生日礼物吗?”
沈宴津顿了顿,察觉到她的意图,笑意微僵。
他忽然间意识到,自从姜明珠回国之后,身边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会甩了江清,和姜明珠在一起。
可当年要不是成全奶奶将死之时,想看到自己成家立业的愿望,他不会妥协。
奶奶为了报答姜明珠救命的恩情,强迫他和姜明珠领证,这件事一直在他心里是个疙瘩。
后来奶奶去世,姜明珠在领证以后还没来得及办婚礼,就彻底消失了。
沈宴津根本不没在意,觉得这样对他们都好,反正他结婚并非自愿,只是被亲情绑架。
他认为姜明珠不告而别也好,他本来就不想成家,不愿意和没感情基础的人走进婚姻。
而他维持已婚身份,以后就不会再被催婚,还能帮他挡一堆桃花,好让自己专注于事业。
直到遇见江清,又有了孩子,婚姻对他而言开始变得有意义。
只可惜,那个时候他不能给江清一个名分。
现在姜明珠回来,可以跟他办理离婚证,这些事情就不能再拖了,下周一就要解决。
否则全世界的人都要以为,这些年他不喜欢江清,一直在等姜明珠回来。
“姑姑。”
沈宴津嗓音低沉,语气忽然变得认真。
沈瑶挑挑眉,期待道:“怎么,你想好要给明珠准备什么惊喜了?”
沈宴津靠在沙发上,淡淡道:“马上就是我和江清的结婚周年纪念,我打算在那个时候和江清坦白一切。”
“真的假的?那太好了啊!”沈瑶顿时又惊又喜。
沈宴津直视着她:“我会先和姜明珠离婚,再给江清一个名分,告诉她,我在这件事上对不起她,如果她不原谅我,我可以慢慢用余生来弥补。”
沈瑶的笑容顷刻间僵在脸上。
她猛地起身,胸口不平静地起伏,几次要说什么又忍住发火的冲动。
最后,沈瑶冷冷问:“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告诉我,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
“我不会拿这些事开玩笑。”沈宴津依旧神色坦荡,不容置疑。
沈瑶的脸色彻底难看。
她坐下来,死死盯着沈宴津:“你是疯了吗!当初奶奶让你和明珠领证,就是想让你照顾明珠一辈子的,这才几年啊,你就要离婚!”
管家在旁看到他们即将吵起来的解释,赶紧撤了。
客厅里仅剩下姑侄两人,气氛瞬间凝固。
沈宴津捏了捏眉心,神色一片冷然:“当初奶奶逼迫我,现在你也要逼我吗?我不是没听从奶奶的话和明珠领证,可事实证明强扭的瓜不甜,我不爱她,没有要和她过日子的冲动。”
“可你答应你奶奶,要照顾她一辈子。”沈瑶死死盯着他。
沈宴津不耐蹙眉:“不结婚,我也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照顾明珠。”
“可你们都结婚了,你不赶走江清,反而要和她撇清关系,别说是照顾了,你简直是在伤害她!”
沈瑶一声比一声高。
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她又压着火:“明珠为救你奶奶,得了心脏病,又不想拖累你,才一走了之,她这么好这么善良,你居然忍心辜负?”
沈宴津蹙眉抿唇,心中越来越烦躁。
“感情这种事最不讲道理,我为了我的老婆孩子,只能辜负她,我和明珠没有缘分,你认了吧。”
他说罢,起身就要走。
沈瑶不能接受地大喊一声:“你不能抛弃明珠!她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不允许你这样伤害她!”
门外。
江清还没进客厅,就听见沈瑶在不平静的大吼大叫,像是发疯了似的。
她不解蹙眉。
明明沈宴津发消息过来,说让她立刻回家一趟,不回去,鼎盛那块地就不批了。
鼎盛郊区是她哥哥想要的地。
据说是他们家族没去国外,祖坟就在鼎盛,后来这块地被征用,哥哥一直想买。
因为生意,这块地兜兜转转落在沈宴津手里。
沈宴津答应她,一旦开始办理手续,就把这块地写她和她哥哥的名字。
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沈宴津逼迫她回来的筹码。
江清正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就听到沈瑶问:“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结婚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必须要和江清摊牌?”
江清一怔。
“对。”
沈宴津回答得毫不犹豫:“我要摊牌,要离婚,这个决定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江清指尖一僵。
江清怔在门外,如坠冰窟。
她感觉不到难过,只觉心中一片荒芜。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难以想象,沈宴津居然要在周年纪念上和她坦白一切,告诉她,这七年来都是一场骗局。
沈宴津明知道她爱他,明知道每次周年纪念,都是她最开心最期待的日子,偏偏还要在这一天狠狠扎她一刀!
江清脸上血色全无,眼底浮现一丝恨意。
人在对另外一个人没有感情的时候,即便是面对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也能够这样残忍。
江清绝望地闭了闭眼,更加坚定一周后悄然消失的想法。
她绝不会允许沈宴津这样当面羞辱她。
绝对,不会!
江清调整好情绪,加重脚步进去。
客厅里的争执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