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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百次重生醒来,成了修仙界最废的弟子。
宗门大比上,连引气诀都使不出来的我被对手踩在脚下。
濒死之际,一只月光兔砸进我怀里:“主人,这届天道又换人了!”
体内沉寂万年的佛光、道韵、妖力开始疯狂对冲。
眼看就要爆体而亡,溯影化作光点冲进我眉心:“这次换我替你记住!”
三股力量瞬间融合,湮灭之力横扫全场。
我抬头看向苍穹:“天道,这次该换你死了。”
却见溯影的光点正逆流飞向天穹深处。
我第一百次从这人间醒来,只记得我的名字云烬了。
还是一个修炼了三年,连最基础的引气诀都不会的废物。
此刻,我正脸朝下,亲密地亲吻着青云宗外门小比擂台的青石板。
嘴里一股子铁锈味儿,八成是牙磕松了,腮帮子被粗糙的石子蹭得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响,像是捅了马蜂窝,盖不住四周那山呼海啸般的哄笑和指指点点。
“云万年!起来啊!躺那儿孵蛋呢?”尖利刺耳的声音刮着我的耳膜。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赵莽那孙子。这小子仗着比我早几天引气入体,又攀上了执法堂刘长老的高枝,尾巴早翘到天上去了。
他那只沾满了泥灰的靴子,此刻正得意洋洋、结结实实地踩在我背上。
“啧啧啧,三年了,连个引气诀都运转不顺溜,灵气在你经脉里是迷路了还是压根儿不认你这废物当主人?”赵莽脚上加了点力,碾得我胸口发闷,差点把刚才咽下去的血沫子又给喷出来。
“我看你也别挣扎了,趁早收拾铺盖卷滚下山去,给山下凡人挑大粪都算你为青云宗做贡献了!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污了咱们仙家宝地的清净!”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擂台下每一个看客的笑穴上,那些平日里跟我一样在外门挣扎求存、此刻却仿佛找到了优越感源泉的弟子们,笑得前仰后合,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扭曲着,写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就是就是!云万年这名号真没白叫,万年废柴,独此一家!”
“我要是他,早就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赵师兄威武!就该好好教训教训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
那些嘲弄的声浪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我早已麻木的神经上。背上那只脚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座山,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去,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屈辱?当然有,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尖上。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被一万次重复所磨砺出的疲惫和空洞。每一次新生,都是从零开始,从最底层被人踩在脚下开始。
这该死的轮回,这操蛋的长生!
就在窒息感和黑暗即将彻底吞噬我的意识时,一股极其微弱、极其隐秘的躁动,像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在灵魂深处被强行撬开了一条缝隙,猛地在我四肢百骸里炸开!
那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温顺平和的天地灵气。它们狂暴、桀骜、带着截然不同的气息,在我的血肉和经络间疯狂地撕扯冲撞!
左边胳膊里,一股灼热暴戾的气息猛地向上蹿腾,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流,皮肤下的青筋瞬间暴凸,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绷紧,充满了最原始、最野蛮的撕碎一切的冲动!妖气!纯粹的、近乎本能的妖元力量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