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傅寒清穿过人群,径直走向虞清。

他西装笔挺,眉眼深邃,所过之处,宾客纷纷侧目让路。

虞清正与一位女企业家交谈,余光瞥见他靠近,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香槟杯。

"虞总。”傅寒清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有个项目细节需要单独确认。”

女企业家识趣地微笑告辞。虞清抬眸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现在?"

"现在。”傅寒清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背,”很急。”

他的眼神太露骨,虞清耳根发烫,却只能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随他离开宴会厅。

电梯门刚合上,傅寒清就按了顶楼的按钮。

密闭的空间里,虞清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威士忌的醇厚。"傅寒清.....…"她小声警告。

"嗯?“他单手插兜,站得笔直,仿佛真的只是带她去谈公事。可另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她的后腰,隔着丝绒面料轻轻摩挲。

虞清呼吸一滞,想躲,却被他牢牢扣住:“别动,有监控。"

电梯数字不断跳动。

虞清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叮”的一声,顶楼到了。

走廊空无一人,厚实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

傅寒清刷开套房的门,刚关上门锁。就将她按在门上。

"等-"

虞清的抗议被吞没在炙热的吻中。

傅寒清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箍着她的腰,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她今天穿了高跟鞋,却仍比他矮半个头、接吻时不得不踮起脚尖,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唔........”

唇舌交缠间,虞清的手抵在他胸前,却使不上力推开。

傅寒清的吻太凶,像是要把这些天压抑的渴望全都发泄出来。

他的牙齿轻轻碾磨她的下唇,舌尖扫过她敏感的上颚,惹得她浑身发颤。

走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谈笑声,由远及近。

虞清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躲,却被傅寒清搂得更紧。

"有人......”她偏头避开他的唇,气息紊乱。傅寒清充耳不闻,转而吻她的耳垂:”让他们听。”

湿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虞清腿一软,全靠他揽在腰间的手臂支撑。

脚步声在门外停留了几秒,又渐渐远去。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衬衫前襟。

傅寒清终于稍稍退开,垂眸看她。

虞清的唇膏早就花了,唇瓣红肿水润,眼里蒙着一层雾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的拇指抚过她的唇角,声音沙哑:“这么紧张?”

"你疯了.....…”虞清气息不稳,“这是傅氏的宴会.....”

“所以呢?“傅寒清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脸颊,“我惦记了这么久的人,还不能亲了?”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指尖划过脊椎的弧度,引起一阵战栗。

虞清仰头看他,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的欲望和占有欲毫不掩饰,烫得她心尖发颤。

"傅寒清....…."她轻声唤他,像是叹息,又像是投降。

“我在。”他低头,再次吻住她。

这一次,温柔得近乎虔诚。

宴会厅的洗手间走廊尽头,虞清站在复古雕花的全身镜前,指尖轻轻抹去唇角微晕的口红。

镜中映出她略显疲惫的眉眼,宴会持续到深夜,她的妆容已经有些脱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虞清从镜子里看到傅寒清倚在走廊拐角的墙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补完最后一点唇膏,刚想转身,却突然被烟味呛得轻咳了一声。

傅寒清立刻掐灭了烟,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走到她身边:"难受?"

虞清摇头:"没事。"

他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镜子里,两人的身影一高一低,像是某种暧昧的依偎。

傅寒清伸手,指尖轻轻拨弄她耳边一缕松散的发丝,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虞清,"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什么时候离婚?"

虞清的手顿了一下,睫毛微微垂下:"不是时候。"

傅寒清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帮她整理好散落的头发,又抚平她腰间裙摆的一丝褶皱。

他的手指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虞清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知道了。"他最终只是这么说,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像是一种无言的妥协。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宴会厅,虞清拿起手包,向几位熟识的宾客礼貌道别。

傅寒清站在不远处与人交谈,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她这边,直到看着她安全上了车,才收回视线。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各自忙碌,只在偶尔的间隙发几条信息。

「吃饭了吗?」——傅寒清的信息总是简短直接。

「刚开完会,准备吃。」——虞清的回复也克制疏离。

「别喝咖啡,你昨晚没睡好。」

虞清看着这条消息,怔了怔——她今早确实因为失眠喝了两杯浓缩,他是怎么知道的?

「傅总监视我?」

「你眼底有血丝。」附带一张她刚才在会议厅被偷拍的照片。

虞清失笑,回了他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即使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也清楚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责任。

他们不是十几岁为爱冲动的少年,而是深谙游戏规则的玩家。

深夜,虞清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起—— 「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她的心猛地一跳。

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傅寒清没有再回复。

虞清把手机放在胸口,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知道,他在等她做出选择——而她,还没有准备好。

凌晨一点,玄关处传来钥匙碰撞的声响,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

沈墨跌跌撞撞地推开门,西装外套歪歪斜斜地挂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扯开,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客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等他的虞清。

"虞清?"他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无人应答。

沈墨皱了皱眉,踉跄着走到虞清的卧室门前,抬手敲了敲:"虞清?"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几秒后,门被拉开一条缝。

虞清站在门后,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睡袍,长发微乱,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睡意。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心微微蹙着,显然是被吵醒了。

沈墨愣了一下,酒意顿时散了几分:"你……你不舒服吗?"

虞清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倦意:"嗯,有点头疼。"她的目光扫过沈墨通红的脸和凌乱的衣衫,淡淡道,"你早点休息吧。"

没等沈墨再说什么,她已经轻轻关上了门。

沈墨站在原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虞清以前从不会这样冷淡,即使他喝得再醉,她也会给他倒杯蜂蜜水,甚至帮他换衣服。

但今晚,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酒精麻痹的大脑无法思考太多,沈墨晃了晃发沉的脑袋,踉跄着走向自己的卧室。

路过客厅时,他踢翻了一个空酒杯——那是他前天晚上喝剩的,往常虞清早就收拾干净了。

主卧的门被重重关上,沈墨一头栽进床里,很快响起鼾声。

而客房里,虞清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走回床边,拿起手机——

「睡了吗?」——傅寒清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虞清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回复。

她关掉手机,重新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虞清望着那道光线,突然意识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假装关心沈墨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