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开口，伏在他怀中的宋宵月便怯声打断：“世子莫怪姐姐，是我不慎失足……”
“你不必替她开脱！”陈柏宇抬头瞪向我，目光冰冷，满是嫌恶，“宋静娴，今日你若不给月儿一个交代，我陈柏宇决不会娶你这等残害手足的毒妇！”
说罢，他抱起宋宵月，在满庭宾客错愕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公主府。
5.
围观的贵女打抱不平：“就说了，你庶妹不是善茬，你看你未婚夫的眼珠子都要粘她身上了。”
我不置可否，只是摸着身上的大氅若有所思，目光看向刚刚出手相助的侍卫方向已经不见踪影。
脚刚踏进府门，父亲的巴掌便抽在我脸上：“孽障！我宋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他下朝听闻长公主府的风波，连官袍都未换，见到我就指着我的鼻子骂：“立刻去给月儿赔罪，再去澄清月儿身份。都是你捕风捉影，是你嫉妒她才污蔑的！”
“我没有错！”我迎上他喷火的目光，“她宋宵月难道不是外室生的庶出？我难道不是父亲嫡亲的女儿？”
他喉结滚动，“孽畜！这都谁告诉你的！”
还不等我答话，“宋静娴！”陈柏宇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懂不懂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月儿名声不好，你这嫡女又能得什么好？你还想进我们侯府，就识相些去道歉！”
“谁稀罕？你以为谁都跟宋宵月一样眼皮子浅看得上你？”
“反了！”父亲暴喝，“把大小姐的丫鬟婆子都拖去发卖了！我看以后谁敢教唆得她如此猖狂！”
我浑身一颤——母亲留下的人只剩小桃了。指甲掐进掌心，我的好父亲是知道如何戳我心窝的。
我看着小桃被捂住嘴，几个家丁扭着她往外拖，我强忍屈辱的泪水，我垂下头：“……我去赔罪。”
我被押到宋宵月榻前。她面色红润，却在我跪下的瞬间缩进锦被，颤声道：“姐姐别怪我……”
我被按着跪下给她道歉：“对不起。”
我没有错过宋宵月惊慌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得意。
“姐姐，我没有怪你。可以让我和姐姐单独说几句吗。”
陈柏宇不放心。“没事的，我相信姐姐。”这才离开。
人一走，宋宵月索性也不装了，“姐姐看清了？被偏爱的人才有资格赢。你娘抢了我娘的正室之位，我当然就夺走你的一切。”
我沉默转身。被守在廊下陈柏宇拦住，看到我眼角泪痕，放柔声音：“安心待嫁，无论怎样我都会接你入府给你名分。”
6.
我转身离开,不去回应他的虚情假意。
此后我便称病，闭门不出。直到大婚那日，当盖头落下的瞬间，我的心终究是放下了——这盖头的分量，比之前轻了许多。看来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在进行。
外面敲敲打打，喜气洋洋。隐约听见围观的百姓议论：
“镇北王真是大手笔！听说又给新娘子添了十八台嫁妆，这送亲的队伍都快排到城门口了！”
我藏在广袖下的手紧紧攥起，不免有些担忧镇北王的反应。
直到被送入洞房，坐在大红喜床上，我才勉强定下心神。
木已成舟，既然拜过天地，纵使镇北王发现蹊跷，总不至于当场打杀我。大不了……如实相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