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隐月阁。

五月的天气温暖怡人,嫣然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躺在葡萄架下养神,尽管这些葡萄苗只是栽种几个月,正常的话要二三年才能结果,可嫣然有异能,在异能催化之下,缩短了这段成长时间,眼下这一架葡萄已经爬满了,翠翠绿绿的叶子下,已经开花儿了,想必再过不久就能看到一串串葡萄了。

怀孕近七个月,肚子大的不正常,嫣然自己偷偷用医术和异能探查过,怀的是龙凤胎,可只用了一枚生子丹,那女胎就是自然孕育了?

嫣然都是懵的,她其实没做好生娃当娘的准备,只是早前和哥嫂还有宜修都说过,如今年龄也差不多了,脑袋一热就给自己用了一枚生子丹,谁能想到还买一送一呢,都怪自己粗心大意没当回事儿。

不过既然来了,许就是缘分吧,养着呗,可她是个简单随性的人,自己做事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一个娃都头疼,更何况是两个……

嘶,想一想,哎,今年是选秀年,胤禛到现在才来两个孩子,就算加上自己肚子里的才四个,对一个皇子来说,子嗣真不算多,这么说按康熙的脾气,这次选秀必定会给她胤禛指几个秀女,我得挑一个脾气秉性好的给我养娃,嗯,就这么办,嘿嘿,聪明如我,这点小事简直不足挂齿。

晚春的微风不燥不凉,吹的人犯困,孕中本就嗜睡,这么适宜的天气,嫣然怎么可能忍得住,况且,以她的身体,不是骤然的极寒转酷热,正常的气候变化一点影响都没有,那当然是怎么舒适怎么来了,她可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

胤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安静的睡美人图,葱郁的葡萄架,茶案,躺椅,美人,要是不细看美人流的口水,一切都那么美好。

轻轻擦去唇边的口水,盖上掉落的薄毯,胤禛无奈的笑了,搬来椅子坐在边上,就这么看着,忙碌许久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

胤禛女人不多,从看清柔则的真实的模样后,又变回那个少近女色的雍亲王了。

幼时的经历让胤禛非常渴望亲情,养母佟佳贵妃虽然待他极好,重情的胤禛也记在心里,可佟佳贵妃早逝,他又回到生母德妃乌雅氏身边,看着亲生母亲对待亲弟弟和自己的态度,心里怎么可能没有落差呢。

胤禛这个人,心思缜密,当初德妃设计柔则进入他的后院,他未必察觉不到,只是当时的胤禛很想得到亲生母亲的认同,顺水推舟罢了,及至后来与柔则相处的几年,渴望一份美好的胤禛下意识回避里面不合理之处。

康熙宠爱太子胤礽是众所周知的,所有人都以为下一任皇帝就是胤礽,胤禛也是。

皇位谁都想坐,胤禛也想过,可有胤礽在,他知道那不可能,所以一直跟在太子身后兢兢业业做事,不露头不冒尖,有功也不敢领,委屈么?委屈,可胜在安稳,不遭人妒。

直到太子二度被废,胤禛才真正起了争位之心。

胤禛本也不是个重欲之人,更何况值此重要时期,胸有大志兼且从恋爱脑清醒过来后的胤禛,哪还有心思关心后院。

可嫣然对胤禛是不一样的,他承认,最开始他是贪婪她的容貌和家世,但这么多年过去,吸引他的已经不单单是容貌了,相比于其他,容貌反而是嫣然所拥有的最不起眼的一项。

她就像一座宝藏,每每出其不意就有新的惊喜等你发现,她博学多才,还能学以致用,仅凭她研究的粮食就给他添了不知道多少助力,而且,他近几年又发现,她还是个医道高手,这次过来,就是存了请嫣然出手的意思。

性格上,有时像长不大的孩子,纯真,无邪;有时又端庄优雅,每一面都那么的鲜活。

胤禛知道,在这皇家后院里,每个人都有一层面具,唯独嫣然是与众不同的,每一面好像都是最真实的,实在太难得太独特了,胤禛实在不愿破坏这份独特的美。

嫣然醒来就看到胤禛坐在身旁定定的看着她出神,抬手在胤禛眼前挥了挥:“胤禛?想啥呢?怎么不叫醒我。”

胤禛回神,捞住眼前的玉手放在手心,轻柔道:“这么快就醒了?你有身孕,多睡会儿是应该的。”

嫣然气鼓鼓的翻着白眼:“睡什么睡,身边这么大个人直勾勾的盯着,没吓死都算我胆子大。”

胤禛哂笑道:“那是爷的不是喽,可这也不怪爷,只怪嫣嫣睡姿太迷人,爷被迷住了。”

嫣然撇撇嘴:“你少来,我信你个邪,再好看看了几年也成黄花菜了,你可是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事,我忙着呢。”

胤禛讶然,故作伤心状:“爷在嫣嫣心里就这么市侩么?可太伤爷的心了。”

嫣然无语凝噎,一脸嫌弃:“还是说事吧,有没有人告诉你,不适合这一款表情,演技太烂了,相信我,除了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别的都不适合你,太出戏了。”

胤禛见嫣然不上当,耸耸肩:“好吧,被你看穿了,就知道瞒不过嫣嫣,嫣嫣这次的大棚蔬菜让皇阿玛龙心大悦,爷趁机求得恩典,皇阿玛终于肯放十三弟出来了。

只是,夹蜂道几年圈禁,十三弟情况不太好,腿上生了疮,太医院诊断,恐是要落下病根儿,爷知道嫣嫣医术超凡脱俗,特来问问嫣嫣,十三弟这个情况,嫣嫣能否医治?”

嫣然恍然大悟:“哦,我就说嘛,爷今儿怎么在我这儿浪费了如此宝贵的时间,这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十三的病真有这么糟糕?听你所说也不是太重啊,怎么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治不好?

不过,你的眼睛倒是挺毒的,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会医术这事儿虽然没刻意隐瞒,可从没出手给谁治过病,你怎么知道我就能治好胤祥?”

胤禛得意一笑:“嫣嫣,你是不是太小看本王了,你究竟有多少本事,爷确实不知,但医术爷却是知道的,而且手段高超,弘晖因为早产体弱多病,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开方调养,自从福晋和嫣嫣亲近以来,弘晖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如今比之正常孩子也不差了,爷可不信弘晖的病是自己好的,若这还猜不到,本王还敢肖想,你说是吧,还不如趁早歇了心思,回来陪着嫣嫣一起种地。”

说着,胤禛用手指了指天。

嫣然眉头一皱,满脸黑线:“你给我闭嘴吧,这种事可以想,不能说,我看你脑子瓦特了,以后这种事少跟我说,咱俩真没这么熟,你们爷们儿该做的事,我不想听。”

胤禛耸肩,无所谓道:“以嫣嫣的聪明才智,已经猜到了不是么?说不说有何差别。

哎,真伤人了,嫣嫣和本王不熟么?不熟怎么会睡在一起,不熟嫣嫣怎会为本王孕育子女?”

嫣然一翻白眼,真不想搭理这混蛋,无奈道:“好了,撇过这个话题吧,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被掉包了,你还是我认识的胤禛么?

来,你告诉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几句什么意思?

我看你是有点起色就得意忘形了,我告诉你胤禛,你想作死自己去好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再这样,那个位置不是非你不可。

算了,懒得说你,在这儿给我老实等着。”

嫣然气呼呼起身,蹬蹬的朝屋里走去,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大肚子孕妇。

胤禛望着嫣然的背影,满脸笑意的倒了杯茶,慢慢品着,被骂了一顿心里竟然暖暖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相处的越来越随意,嫣然已经不再自称妾身,对胤禛称呼更是想起什么叫什么,胤禛亦然,他很喜欢这种相处模式,现在,就连宜修都不一板一眼的和他说什么食不过三了,当然,生气的时候除外。

嫣然的特殊胤禛没察觉么?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有心夺嫡的主,尽管胤禛的性格一向多疑,可唯独对嫣然,有种没来由的信任。

这不,胤祥的病胤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嫣然,他直觉嫣然一定能医治。

不多时,挺着大肚子的嫣然又被春雨扶着回来了,虽然她自觉不需要人扶,可这回春夏秋冬四大贴身丫鬟坚决不同意,生产之前她们几个至少得有一个跟着。

冬梅把一个精致的紫檀小木箱放到桌案上,几个丫头有眼色的自动退去,嫣然坐下后把小箱子打开,里面摆满了装药的玉瓶,都是这几年研究医术时顺便制作的各种药丸。

没错,不是丹药,嫣然自己给她手里的药定了级别,在她心里,至少达到灵丹级别的才配叫丹,普通的药只能叫丸,她做的这些都是用普通药材研制的,最多加了一点灵泉,虽不如丹药那么厉害,但放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灵丹妙药了。

根据胤禛说的情况,嫣然挑挑拣拣,拿出几个玉瓶说道:“我现在这个情况没法给人看病,你个滚蛋,别忘了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呐,这一瓶叫培元丹,是看游记话本得到的灵感研制的,效果差不多,十三被圈禁几年,怕是伤到了根本,医病之前得先调养身体,补足亏空,不然经不起折腾,怕会有碍寿数,这药固本培元,用它正合适。

瓶里有十粒,每隔七日用一粒,第一次用见效很快,它虽不是洗髓丹,也有排除杂质的功效,第二次用,见效就慢的多了,因为第二次药效才正式作用在身体上,三次过后,身体对于培元丹的药效达到饱和,再多吃也没啥用了,人体有承受极限,虽然这药的药性温和,吃多了也没事,就是没啥用,等于是浪费。

对了,期间多吃一些补身的膳食,药膳最佳,待一个月身体调整好后,剜去腐疮放尽脓血,再用我手里这瓶消毒散,包扎等待结痂即可。

另外,包扎的时候可以敷上一些我手里这瓶药,这个叫补血丸,没什么注意事项,血气不足可以吞吃,也可以外敷,十三这又是剜肉又是放血的,多吃几粒恢复的也快一些。

行了,有这几样就够了,大多数外伤用这几样都能治好,十三的病严格算起来也是外伤。

用不完的爷自己留着吧,说到底生疮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没得到及时治疗罢了,这上面都有标签,不怕弄混了,呐,这里有我写的用药顺序和用法,你拿着吧。”

胤禛满心欢喜,把药揣进怀里,不自觉唇角就抬起来了,好吧,不苟言笑的黑面神雍亲王不知什么时候在嫣然面前已经不做表情管理了。

嫣然表示没眼看,一度怀疑他眼前这个胤禛是假的,就算那么多清传衍生文也没这种性格的。

想了想又拿出几瓶交到胤禛手里:“你要做的事,我都清楚,今后几年,可能会遇到各种未知的危险,你好不好我一点都不关心,我是不想早早就做了寡妇,让我的孩子没了爹。

这一瓶里是我研制的解毒丸,不敢说解万毒,不过草木之毒都可解,其余的毒也能解大半。

而这一瓶里只有一颗,叫解毒丹,可解天下万毒,解毒丸就是根据这个再加我对草木的了解研制的,因为在解毒方面不太全面,还达不到丹的级别,所以就起名解毒丸了,以后随身带着,别弄丢了,我手里也没几颗了。

至于这一瓶呢,我叫它金创药,不仅能恢复伤口,还能止血,和话本里说的效果差不太多。

最后这一瓶是我做的小玩应儿,能解迷香,也能解酒,我就叫它醒酒丸了,出外应酬别着了道,这东西做起来倒是简单,用完了再到我这拿好了。”

嫣然低头又看了看小箱子,扒拉扒拉后又拿出一个相对更小的瓶子:“哦,再给你一粒这个吧,我也不知道起个啥名好,总之它是吊命用的,性命垂危的重伤,少的能延半日,多说能延三日,看情况吧,给你保命用,最好别有用到它的时候。

记住了,这药治伤不治病。”

把药塞给胤禛,嫣然盖上小箱子,长呼一口气,重新躺回躺椅,不再搭理胤禛。

胤禛捏着玉瓶,轻轻摩挲,挑起的嘴角比AK都难压,他的嫣嫣啊,什么都好,就是嘴硬,他很高兴,心里暖暖的,试问,他兄弟十几个,谁家有这么牛又这么贴心的福晋?

嫣然很嫌弃面前一脸痴汉的胤禛,简直拉低广大胤禛体的素质,可她有啥办法,谁叫她遇上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呢,又不能退货,好歹也是她孩子他们的爹。

想到孩子,嫣然觉得有必要和胤禛谈谈,再给他加点儿保险,重新打开木箱,在暗格里拿出两本小册子交给胤禛:“胤禛,我肚子里怀的是龙凤胎,自己把过脉了。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做的事太危险,这两册是我整理测试活的习武秘术,你重视点,就你这四力半,实在叫人难以安心。”

胤禛愣神,然后激动的蹲下来,用手轻轻抚摸嫣嫣肚子,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记得双胞胎几个字:“真的?太好了,怎么不早告诉爷,别人怀孕都请平安脉,嫣嫣一次也没请过,爷竟不知道嫣嫣给爷怀了一双儿女!”

嫣然觉得无所谓,请平安脉?费那事干啥,哪个医师比得过她,不过胤禛正在兴头儿上,随他去吧,开心就好:“我自己就会医术,请什么平安脉,还有啊,我就生这一次,再想要孩子就多去别的院转转吧。”

胤禛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理直气壮的样子,他,他竟然拿她没办法。

轻轻抚摸隆起的肚子,想着里面是他和嫣然唯二的孩子,不禁盘算起来:“嫣嫣,老四就叫弘历如何,格格的名字你来起。”

嫣然噌一下坐起来,不可置信的说:“啥玩应儿?弘历?所以我千算万算,这倒霉玩应儿落我头上了?胤禛!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们这一辈不是从日的么?”

胤禛被吼懵了,他不懂,为啥嫣然听到弘历这么激动,不对,应该是嫌弃,是厌恶。

见嫣然还在嘀咕什么不能叫弘历,她儿子决不能做乾隆什么的,胤禛似乎明白了什么,弯起嘴角决定不拆穿她,反正再奇怪的事儿也没有他的侧福晋奇怪了,忽然觉得他接受新鲜事儿的能力不是一般的高。

胤禛决定逗逗她:“嫣嫣,弘历这个名字不好么?不然本王换一个?”

嫣然烦躁的拿开肚子上的大手:“哎呀,胤禛,你快走吧,药都给你了还不走?带着你的苏妃给你亲爱的十三弟送去吧,我正烦着呢,名字的事儿以后再说。”

胤禛一看嫣然炸毛,见好就收,不能再逗了,收起刚刚得到的宝贝(对于胤禛来说确实是宝贝)起身说到:“好吧,嫣嫣接着睡,本王走了。”

嫣然挥挥小手:“快走快走,没事儿别来烦我。”

“苏培盛,滚过来!”胤禛往外走,看着苏培盛一脸嫌弃的踹了一脚:“你嫣主子净瞎说,什么苏妃,你个狗东西也配,还说什么亲爱的十三弟,一点也不知羞。”

“爷,奴才就是个太监,可不敢呐,富察福晋说笑了,再说了,奴才就算是没了根,可心里头还是个男人,哪儿能做什么妃啊。”

胤禛:“行了,闭嘴吧,听不出来你嫣主子在调侃本王啊,别废话,备车,去十三弟府上。”

胤禛一走,嫣然招来春雨:“去找福晋,就说我找她有事,顺便准备晚膳。”

回到内堂没多会儿,宜修进来了。

“姐姐,快来坐,哎呀,吓死我了,这会儿都没缓过来呢。”

宜修赶紧上前,抓着嫣然的手,一脸着急的问:“妹妹,什么事啊?可是惊着胎了?素日就叫你小心着,你偏不听。”

嫣然解释:“哎呀,姐姐我没事,不对,不是这事儿。”

宜修疑惑:“不是这事儿?那你怎么慌里慌张的。”

嫣然:“比惊胎更恐怖,你猜怎么着,我告诉胤禛怀的是龙凤胎,他一高兴给我肚子里的孩子起名叫弘历。”

“咳咳,弘历?”

“是呀,姐姐你是知道我有多讨厌弘历的,谁想到竟然成我儿子了,这可咋整,要不干掉他吧?哎,我好像下不去手。”

宜修轻咳一声:“妹妹,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一个名字而已,哪儿就值得妹妹这么坐立不安了?你只是刚好这时候怀孕,又刚好是四阿哥,所以才叫弘历。”

嫣然:“姐姐的意思不论谁生的,只要是老四,都叫弘历?剧情惯性?还是历史修正?”

宜修:“虽然我不太懂,不过,不管是什么,他都是你儿子,只是叫弘历罢了。”

嫣然一脸委屈:“那万一被这该死的剧情惯性或者历史修正影响了呢?我不白忙活了,那我生娃干啥?”

宜修一脸无语:“你就那么不自信?不信自己可以教导好他?你要知道你是出身高贵,家风严正的富察氏,不是圆明园的宫女李金贵,以你的才学,广博的见识,难道会教出一个比在圆明园长大的弘历还不如的孩子么?”

嫣然闻听宜修的话冷静下来了,点头道:“姐姐说的对,是我钻死胡同了,一听到弘历两个字就懵圈了,光想着怎么干掉他了,多谢姐姐开解,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转过弯呢。”

问题解决了,心就放下了,拉着宜修道:“来来来,姐姐,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晚膳,都是这时候没有的菜式哦,你看这道菜叫水煮鱼,哎呀,这道菜的精华在于香辣鲜,不过我怕姐姐吃不了太辣的,辣椒放的很少,还有这个凉皮,这个凉面,都是夏日的美食,虽然现在吃有点不合时宜,不过太久没吃,我等不及了,还有这个这个,都很好吃,姐姐快尝尝。”

一顿饭,嫣然解馋了,宜修也很满足:“妹妹这儿的吃食新花样儿总是这么多。”

嫣然:“哎,这不算什么,都是后来人研究的,我只是复刻出来而已,不说这个了。

姐姐,我露馅儿了,胤禛好像察觉到了。”

宜修一拍额头:“傻妹妹,你才发现么?爷察觉不到才让人觉得奇怪呢,咱们爷是什么人?夺嫡的赢家,就脑子而言,满京城也没多少在他之上的。

妹妹虽然深居简出,但就凭妹妹的家世,也绝不会不闻不问的,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儿,更何况,妹妹也并未刻意隐瞒。”

嫣然懊恼的一拍脑门儿:“也是,真是怀孕怀傻了,纠结这个干嘛,就是可惜了,平静的生活要没了,希望胤禛别让我失望,闹的人尽皆知。”

宜修道:“说的就是呀,没必要为这个烦恼,不过这点妹妹倒是不用担心,要是他知道了还装作若无其事,那才叫人心寒呢,既然选择坦诚以对,我猜他恨不得把妹妹藏起来呢,就这架势,怕是对妹妹上心了呢。”

嫣然不屑的撇嘴:“切,最好是这样,上心什么的就不必了,他有过真心么?如果这就对我上心了,那柔则算什么?我可没准备把心托付出去呢,我只是觉得他皇帝做的不错而已,再说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一根公用的黄瓜而已,还不值得我托付真心。”

宜修闻言大羞,用手拍打嫣然:“死丫头,真是不知羞,什么话都是能说的么。”

嫣然卖乖讨饶还不忘调皮:“哎呀,姐姐别恼,不说就是了,不过这儿就咱们两姐妹,又没外人,怕什么嘛,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女人骚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哈哈。”

宜修停下的手又拍起来:“死丫头,你还说,还说。”

好吧,嫣然继续讨饶:“不说了不说了,饶了妹妹这一遭,妹妹还怀着孕呢,双生子,龙凤胎,打坏了你的胤禛会心疼的。”

宜修一听立马停下手,恍然道:“难怪,大清皇室第一胎龙凤胎,难怪爷激动到孩子没生就要起名字,这是祥瑞啊。

快,到床上躺着去,这双胎身体更沉了。”

无奈的靠在床上,其实嫣然并无不适,只是,他拒绝不了这份关心,撇嘴道:“哎呀,哪儿就用这么小心了,我这身子好着呢,祥瑞就更不像了,我用了孕子丹,自然孕育的是这个女儿。”

宜修迷茫,名字很好懂,可土著宜修不理解:“孕子丹?那是什么?还有这种东西?”

嫣然:“有啊,我没说过么?不过这种反常理的丹药因为没有材料,我还研制不出来,所以不多,也许以后我能研制出增加孕子几率的药,不过像这种百分百无差错的丹药,一时半会儿我是真没头绪,倒是一些其他的药倒是做了不少,还是材料限制,效果嘛,将就着也够用了,有空给姐姐拿一些备着。”

宜修感叹:“好吧,又是我不能理解的,我就不问了,妹妹的医药之道果然胜我百倍啊,这几年虽然常与妹妹探讨医术,有了长足进步,我自认比起太医也不差什么,但和妹妹比起来,还是望尘莫及啊。”

嫣然懊恼道:“还说呢,这几年除了送与姐姐几枚丹药医治弘晖,我可从没出手治过病,就这,还是被胤禛发现了,今天胤禛为了十三的病竟然不去请太医,跑来问我,我只是喜欢研究医术,又不代表我愿意给人看病,给他一些对症的药把他打发了。”

宜修咯咯直笑:“哈,那说明咱们爷时刻关注着妹妹呀,妹妹的一举一动都被爷看在眼里呢。”

嫣然:“切,稀罕,我可谢谢他了,谁家好人会叫大肚婆给人看病的。”

宜修:“哦?那妹妹只给了医治十三爷的药么?就没给爷一些?”

嫣然傻眼,满脸通红支吾道:“嗯,那个,就给了一点点,就一点,我这不是怕他受伤嘛,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最怕麻烦了,他坐上那个位置我的日子才会更好过呀。”

宜修一脸愉喏:“哦……一点点嘛,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就嘴硬吧,要说你没爱上他我还信一点,但要说不在意,打死我也不信。”

嫣然羞的不知怎么办好:“哎呀,姐姐别说了,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在意的,毕竟要过一辈子嘛,而且,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男人,再烂也会在意一点的,可这更像是亲人,有的也是亲情,不是爱情嘛。”

宜修:“好吧,你总是有理由的,姐姐我是没机会了,就是有,我也过不去心里的坎,我可没有妹妹那么豁达,可是妹妹,我却不知如何说你,我们这些人对于妹妹漫长的生命来说,可能只是沿途的一小段风景,没有同行人,交付真心是很傻的行为,只会让自己受伤,所以姐姐不会劝你。”

嫣然感动了,这些嫣然不懂么?她懂,从遇到莉莉那天起就明白了,只是性格使然,下意识的回避罢了,其实她早就明白,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点儿什么,看看她现在一身的本领,那么多好东西,还能享受永恒的生命,付出的不过是孤独罢了,她本就独身一人不是么,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有了姐姐陪伴(安陵容),也不是太糟糕,貌似比人生的头二十年还要好过一点呢。

虽说如此,但从没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如今,亲耳听见宜修说出这番话,怎能不叫她感动。

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的嫣然忽然道:“姐姐,我困了。”

宜修的阅历哪里看不出嫣然的窘迫,笑着应道:“好吧,那妹妹早些休息,姐姐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