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
嫣然带着春雨秋香和冯若昭一起来到琼华院,对于年世兰和另一个格格费云烟,嫣然还是好奇的,看剧和亲身参与是不同的,这又不是屏幕里的纸片人。
进了正堂,嫣然打眼一瞧,除了年世兰,都过来了,相熟的在低声相谈,几个面生的应该就是新来的格格。
宜修正好出来,坐上主位后对嫣然笑着打招呼:“妹妹来了,快坐吧。”
嫣然点头,在宜修另一侧坐下了,她是有封号的侧福晋,基本等同平妻,有资格坐在副位。
“姐姐相邀,我怎能不来,不来岂不叫姐姐伤心,再说,我也想见见新妹妹呢。”
“你呀你,若这点儿事儿就伤心,早就被你气死了。”
就在这时。
“年侧福晋到。”
宜修和嫣然相视一眼,心下了然,这个年世兰脾性还是没变,一会儿有的闹了。
进得门来,只见年世兰带着米老鼠,哦不,是颂芝大步而来,那气势,不愧是军武世家。
今天请安只有年世兰一个侍了寝的要给福晋敬茶,既然人来了,宜修也不欲与年世兰多做纠缠,一摆手,剪秋端着茶走上前。
“请年侧福晋给福晋敬茶。”
年世兰接过茶杯屈膝跪下,双手托着茶杯举过头顶 :“福晋请用茶。”
宜修也不拿乔,接过茶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起来吧,坐下说话,本福晋也不与妹妹说客套话,敬了茶,妹妹就算正式进了王府了,该守什么规矩,想来妹妹心里也是有数的,我就不多说讨嫌的话了。”
“是,福晋教诲,士兰谨记在心。”
等年世兰落座,宜修挨个看了看众人后开口:“按说新进府的格格还没侍寝,今儿本不必过来,不过也是赶巧了,正巧咱们宸福晋出月子,众位姐妹都知道,宸福晋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满月酒王爷本想大办,被我和宸福晋拦下了。
如今朝里风云变幻,王爷亦是如履薄冰,龙凤胎本就出尽了风头,若是再高调操办酒宴,难免招了人的眼,咱们作为王爷的女人,不说给王爷什么帮助,起码不给王爷拖后腿还是可以的吧。
所以我和宸福晋商量了一下,满月酒,咱们府里热闹一下就好。
对了,新来的几位妹妹,介绍一下自己吧,相互认识一下,年妹妹,你先来吧。”
年世兰一扬头,站起来:“我叫年世兰,家兄年羹尧,是皇上册封的侧福晋。”
说完,年世兰就坐下了,宜修点点头:“希望年妹妹恪守本分,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
接下来谁来?”
嫣然扭头看向冯若昭,示意她,好歹是我照的,年世兰位份高,越不过去,其余的你还推让什么?
冯若昭注意到了嫣然的眼色,起身来到中间:“福晋安,宸福晋安,侧福晋安。
我叫冯若昭,祖籍京兆人氏,家父在齐州任知府,是今年选秀到府里的格格,蒙宸福晋不弃认下我做妹妹,住在隐月阁偏房。”
介绍完自己,冯若昭四平八稳的行了一礼坐了回去,嫣然暗自点头,不错不错,这样才对嘛,一句话把本福晋抬出来,虽然刻意了些,不过谁在乎呢。
接下来,日后的丽嫔费云烟也介绍了自己。
如今的宜修已经不在意这些虚礼了,请安能过的去就行。
眼见没什么事儿了,宜修开口叫散:“好了姐妹们,都散了吧,满月宴姐妹们都来啊,王爷回来就开席。哎,齐妹妹,你留一下。”
众人散去,留下的齐月宾满心疑惑:“福晋叫住妾有什么吩咐?”
宜修拉住齐月宾的手,笑到:“嫣然妹妹生产那天,我看齐妹妹管家也有一手,今儿的满月酒虽说只是在府里,可也不能敷衍,总得叫姐妹们和王爷满意才好,只是姐姐实在分不开身,想托付妹妹来操办,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齐月宾愣住了,心想这福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机会,遂不推托:“福晋抬举了,那天福晋都安排好了,妹妹只是按照福晋的安排照看一下,实在不敢居功。
福晋既然看得起我,月宾一定尽力而为,不负所托。”
宜修面上露出疲累之色,叹气道:“哎,府里人越来越多了,这方方面面都得操心,我是真想有个人帮我分担一下,以前的老人也就妹妹有这份能力了,你看看旁边这个喝茶吃点心的,能力是有的,可也是个奸滑的,每次我想叫她帮我看看账本,不是头疼就是屁股疼,我是拿她没办法了。
新人里年妹妹出身大家,许是学过,冯妹妹看着娴静稳重,说不准也能做好,只是她们毕竟才刚入府,还得再等等。
本福晋挑来挑去,只有妹妹能帮上本福晋的忙了,这次操办酒席妹妹若做得好,我会酌情分一部分管家权给你,希望妹妹别让我失望。”
被点名了,嫣然抬头望了过来,咽下嘴里的点心不满道:“姐姐,你又编排我,我早就跟你说了把管家权分下去,有能力的一人领一部分,各管一摊,每个月到你这汇总就好,你只要把控大局,何必亲力亲为搞的自己这么累。”
宜修点着嫣然对齐月宾说:“你看看,她还委屈了,我不知道么?我又不是贪恋这点管家权,只是以往谁来帮我?你又不心疼我,看着我忙里忙外也不说帮我分担一下,齐妹妹又整日待在屋里不出门儿,我能怎么办?
宋氏早逝,甘氏苗氏也去了,难道让李静言管家么?”
嫣然讪讪一笑:“额,姐姐别恼啊,现在不是有了齐姐姐么,过段时间新人熟悉了,再帮你分担一下就好了,我看年氏虽然性格张扬一些,打理家务应该是一把好手,我院里的冯妹妹也不差,以姐姐的眼力怕是早就看出来了。”
宜修呵呵直乐:“你呀,这惫懒的性子是改不了了,齐妹妹你看看她,谁都让她给安排好了,偏自己躲懒。”
齐月宾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真心羡慕,可惜她插不进去,只能附和着笑:“当不得宸福晋夸赞,福晋相信妾身,妾身一定尽力而为。
宸福晋这是真性情,一般人可做不到。”
宜修认同点头:“确实,这天下的女人没有比她更自在的了,只有她想不想,没有她做不到的。”
嫣然:“我真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好吧,没错,我就是这么厉害,哎!这是天赋,羡慕不来的。”
宜修摇头,一言难尽的说道:“给我收敛点儿,像什么样子,齐妹妹,你看看,这人不禁夸,这尾巴都翘上天了,妹妹去吧,随后我吩咐人过去给你打下手。”
齐月宾称是告辞,嫣然连忙跟上:“齐姐姐等等我,一起走,宜修姐姐自己看烂账本去吧。”
齐月宾侧头微笑道:“当不得宸福晋一声姐姐,叫我月宾就好。”
“哎!在我这不看那些,姐姐长我几岁,叫一声姐姐是应当的。”
“那这声姐姐我就愧领了,富察妹妹。”
“就是如此,人生在世本就艰难,何必再让这些陋习框住自己,活的自在一点儿不好么?我就不耐烦这些条条框框的,都是糟拍。”
“妹妹通透,姐姐自愧不如,只是世道就是如此,这世上有几个能做到无视这些规矩呢?”
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宜修微笑摇摇头,开始核对账目,嫣然这份豁达的心境她也很羡慕,不过她知道,嫣然可以视规矩如无物,源于她身负随时掀桌子的实力,旁人,只能在规则的束缚下求存。
不过,从今往后,我也要试着放松自己了,那样惬意自如的生活我也向往呀。
隐月阁
午后,嫣然邀冯若昭对弈,一早就知道冯若昭棋艺了得,连胤禛都和她下过棋,嫣然当然想见识一番。
三盘过后,嫣然了然,冯若昭的棋是还不赖,章法有度,进退有据,和她的性格一样,四平八稳的,只能说现在的冯若昭还不是日后的敬妃,也许是缺少了岁月的磋磨和沉淀,欠缺点儿阅历,不过想到她如今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在嫣然心里,已经很不错了。
而冯若昭这边,经过三盘对弈之后,再一次惊叹,棋是下了三盘输了三盘,虽然输了,却并未沮丧,下棋而已,她并不计较得失,而且,棋虽然输了,可是也受益匪浅呐。
嫣然的棋风亦如她的人,天马行空,捉摸不定,如羚羊挂角,行云流水,每每看似毫不相关的地方,几步或十几步之后就连成一条大龙,叫人防不胜防,可谓攻之必救,防之必解。
风格飘逸,无以势压人之举,却能成碾压之势,由此可见嫣然的行事作风和性格。
第四盘,下至过半,凝视棋盘良久,冯若昭迟迟未落下手中棋子,感叹到:“姐姐棋艺真是了得,妹妹不是对手,这一局又输了。”
放下手中棋子,嫣然宽慰冯若昭:“妹妹不必灰心,你才多大,姐姐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能一概而论。
其实妹妹的棋艺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妹妹还未学会藏龙,平稳虽然不会出错,可也未免太过无趣,你要学着藏,不仅在棋上,生活里也要会藏。
“藏”这个字,学问可大了去了,比如最简单的藏东西,还有藏心事,藏目的,藏一切你认为不可视人,也不愿视人的。
人这一生很长,也很短,总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轻易被人看穿了,藏的目的不是为了害别人,而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再不济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过也不要一味的藏,灵活一点儿,有时候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也是藏的一种,只要不被人发现你想藏的,什么手段不重要。”
冯若昭笑着道谢,知道这是嫣然真心的爱护,不然谁会没事儿分享这些人生经验给不相干的人?
“姐姐见识渊博,若昭拜服,蒙姐姐爱护,不嫌若昭愚钝,若昭真是三生有幸,姐姐的教诲若昭谨记在心。
今日与姐姐手谈,若昭输的心服口服,姐姐棋艺了得,妹妹听闻姐姐书法,绘画,古琴也是样样精通,虽然还没见过,不过仅凭姐姐高超的棋艺,想来其余也是不差的,真是令人惊叹,常人学得一两样儿已是费尽心力,达到姐姐这般境界更是千难万难,姐姐也不过二十年岁,真难想象,到底怎样的天资才能造就姐姐这般的人。”
冯若昭的赞美嫣然虽然很受用,可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她身负系统,手握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更有《本源造化经》这样顶级的本命功法,起点都不一样,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岂不是太废物了,她虽然咸鱼,可现在翻身了好吧。
不过,还是有一点自得的,目前她所有的本事,都是她付出努力一点儿一点儿学会的,这是做不得假的,甚至自系统得到的功法,异能,也都是自己一点儿一点领悟,修来的,没有一点作弊。
这是她的觉悟,要想站立在诸天万界的顶端,有些东西就不能假手他人,慢是慢了点儿,可学到的东西是实打实的,走捷径虽然很轻松容易,但是隐患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所以冯若昭说她天资绝顶,是一点儿也不心虚,不过谦虚还是要的。
“哎呀,也没妹妹说的这么好,我不是说了么,我有特殊的奇遇,当不得妹妹如此夸赞。”
“呵呵,姐姐太谦虚了,以姐姐的成就,就算一半也惊为天人了,如何当不得,妹妹只盼跟在姐姐身边,习得姐姐一星半点的本事就心满意足了。”
“好了好了,别夸来夸去了,你想学,姐姐教你就是,说做就做,妹妹想学什么?咱们这就动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妹妹略擅琴艺,只是不太精通,姐姐若能指点一二就最好不过了。”
“好,那就练琴,秋香,取我的琴来,把我的谱子也拿来。”
“多谢姐姐,含珠,把我的琴拿来,我要跟姐姐请教琴技。”
一会儿,秋香带着琴和曲谱回来了,嫣然放下手中茶杯,撤去棋盘放好瑶琴:“妹妹,你先看看这些曲谱,我调调琴,我呀,其实学的只是乐理和技法,让我自己谱曲就不成了,这些谱子都是姐姐我早前在别处听来的,觉得好听,我就拿来改成适合古琴弹奏的曲谱,我弹一首请你听听,哦,这首曲配有歌词,弹唱最佳。”
“姐姐请,妹妹洗耳恭听。”
“好,这就来。”
纤手拨动琴弦,嫣然宛若天籁的声音响起。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悠扬的旋律响彻整个雍亲王府,伴随着优美的歌声,相比原唱,嫣然的嗓音更加轻柔,婉转之间,更加飘渺。
正在核对账目的宜修放下手中的毛笔。
指挥下人准备酒席的齐月宾停下脚步。
吃着蟹粉酥的年世兰放下餐盘。
费云烟,李静言,此时不论新人老人,懂琴不懂琴的都放下了手中做的事,静静倾听。
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曲风的歌曲,曲调轻快似细水长流,歌声绵柔如空谷幽兰。
曲调美,词更绝,那种洒脱自如,放荡不羁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觉令人心生向往,直叫人想抛开枷锁,浪迹天涯。
冯若昭细细品味,钦佩不已:“姐姐此曲一出,实令若昭汗颜,不论是琴技还是歌声都技艺非凡,此曲虽非旷世佳作,难得的是意境优美,敢问姐姐此曲可有名字?”
嫣然腼腆一笑,摆摆手:“哎!谈不上谈不上,当不得妹妹夸赞,说到名字,确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笑红尘,这也是我很喜欢这首歌儿的原因。”
“好!好一个笑红尘!”
嫣然和冯若昭纷纷转头望去,不远处聚集了好多人,后院女人大多都过来了,出声的是宜修,只见宜修带头走过来。
“妹妹,姐姐我也曾听说过你琴棋书画甚是了得,相交多年,却不曾有幸一见,今日有幸听得妹妹一曲,直如月宫仙子轻歌曼舞,令人流连忘返。”
嫣然诧异:“嫣然只是在和若昭妹妹探讨琴艺,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姐姐也太夸张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宜修身后众人行礼:“宸福晋安。”
年世兰:“嗯,我是不懂琴的,不过宸福晋琴声优美,歌声更美妙,我就过来看看了。”
嫣然:“哈哈,是么?那我就谢谢年侧福晋的赞美了。”
宜修:“曲美词更好,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真是洒脱,妹妹歌声如此动听,一曲可听不过瘾,不若再弹一曲,叫姐姐一饱耳福如何。”
“姐姐有雅兴,嫣然怎好扫兴,一曲水调歌头,请姐妹们品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好一曲水调歌头,苏轼的水调歌头被妹妹如此弹奏,当真让人耳目一新,在妹妹的隐月阁听水调歌头果然应景,若是在十五的晚上就更妙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果真至理名言。”
忽然,宜修坏笑着调侃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呀,妹妹不正恰似月宫仙子飘落凡间么,难怪当初咱们王爷特地给这院子改了名字,隐月阁,藏着月宫仙子,恰如其分,哈哈。”
嫣然大羞:“姐姐,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过妹妹琴艺叫我大开眼界,什么时候叫姐姐见识见识另外的本事?”
嫣然压下心里羞意,正色道:“姐姐,你是了解我的,当初学这些,并非为了卖弄,只是本着君子六艺,礼,也是其中一部分,相比这些,我比较喜欢骑马射箭,舞刀弄枪,更喜欢谈医论道。
琴棋书画于我只是小道尔,会了也就是了,实在不值一提。”
宜修仰天长叹:“那可真是叫人汗颜,妹妹可知道你眼中的小道,多少人努力了一辈子却不得门径?就是姐姐我,这么多年也只是精研书法和医术两道,却也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这天赋差距,难道有天赋真就可以为所欲为么?”
年世兰倒是惊喜异常:“宸福晋也喜欢骑马射箭么?我也喜欢,可惜不能与宸福晋一较高下,不过拳脚功夫我也会些,咱们比试比试?”
众人纷纷看向年世兰,对于年世兰的挑战,嫣然看了看她,这华胖胖还是今天见的第二面,只能说仅仅是相互认识而已,可就仅凭匆匆两面,嫣然就看出,年世兰还是那个年世兰,即使如今的年家在胤禛这儿并未太受重视,也不影响年世兰嚣张的气焰。
嫣然的性格和年世兰相驳,是以没想过深交,更何况年世兰在甄嬛传里给嫣然留下的印象真算不得好,相安无事还好,嫣然懒得理会,舞到嫣然面前,嫣然可不惯着。
“赛马就算了,有些年头没去过了,何况时机也不对,至于拳脚,算了吧,我习武只为强身健体,享受练武变强的感觉,并没有和人比试的习惯。”
嫣然淡然的神情惹恼了年世兰,作为年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被全家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宸福晋这是瞧不起我么?我年世兰出身军武世家,就算拳脚功夫练得不到家,也非寻常人可比,既然宸福晋如此瞧不起我年世兰,咱们就比划比划,分个高低。”
宜修虽然没见过嫣然练武,可她知道,嫣然不是一般人,但凡被嫣然单独拿出来说的,就没有一样是普通的,年世兰和嫣然比武,只能是自取其辱,为免闹的太难看,只好劝说年世兰,打消她这个念头。
“年妹妹,稍安勿躁,都是姐妹,拳脚相向总是不好的,太伤和气了,何况今日满月酒嫣然妹妹还是东道,闹大了王爷那里不好交代。”
“是呀是呀,年福晋听句劝吧,拳脚无眼,伤着哪里可太不划算了。”大家亦跟着劝说。
但是呢,年世兰就是年世兰,能听劝就不是她了。
“都住嘴!今天说什么也得比一次不可。”
见众人都劝不听,铁了心要比的年世兰,嫣然点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既然年世兰非要自取其辱,嫣然又怎能不成全她?
“既然年福晋非比不可,那么你的战帖我接了,你去换身合身的衣服吧,这身旗装可不适合动拳脚,我就在这儿等你。”
年世兰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确实不合适:“那你等我,我去去就回,颂芝,走!”
年世兰离开,大家七嘴八舌说起来了。
“哎呀,这年庶福晋可真够火爆的,沾火就着啊!”
“谁说不是呢。”
冯若昭担心的看着嫣然:“姐姐,没问题么?不会出事吧?”
嫣然但笑不语,宜修也笑:“呵呵,放心吧,嫣然妹妹的武力到底有多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是最厉害的巴图鲁来了,也不会是你嫣然妹妹的对手。”
宜修的话还是比较有信服力的,冯若昭压下心中的不安,默默不语。
片刻,年世兰换了一身劲装回来了,别说,这身衣服一穿,还真有股英姿飒爽的劲儿,进了院子,看嫣然还坐在那儿,不满道:“我回来了,宸福晋难道不换身衣服么?”
嫣然起身走到年世兰对面,回道:“不必了,换来换去太麻烦了,动手吧。”
年世兰怒道:“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别怪我,看招!”
年世兰双腿一分,力沉腰间,秀手一攥,一招直拳直奔嫣然胸口,就在距离还有三寸的时候,嫣然漫不经心的眼神一立,闪过一丝精光,时机拿捏的刚刚好,右腿一抬,横跨一步,左腿紧跟,正好错开了年世兰的拳头,顺势一扭,转到了年世兰背后,这时的年世兰,前冲的拳力还未收回,嫣然的小手已经贴上了年世兰的后背,轻轻一推,只见年世兰一个踉跄,噔噔噔,好悬趴地上。
冲出去三四米远的年世兰总算卸了这股劲儿,重新站起来,转身望向嫣然,心下胆怯,太快了,一个照面而已,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差点趴地上了,差距好像有点儿大。
虽然意识到了差距,不过年世兰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她不承认自己连嫣然一招儿就接不下,想罢一个健步窜起,抡起拳头就是一招冲拳,嫣然依旧淡定的等到拳头靠近了,胸腹以夸张的幅度收缩,抬起双臂按住年世兰双肩,双脚一蹬,腾空而起,从头顶翻到年世兰身后。
年世兰身子受此重力一压,双腿弯曲,差点儿就跪下了,好一个年世兰,生生忍住了这股巨力,稳住身形脚腕一拧,以右腿为轴,向后转身,还没收回的手臂随着转身横扫过来,嫣然此时将将落地,正是背向年世兰的时候,倒也不慌,脑后好似长了眼睛,轻轻抬腿向前一跨了一步,年世兰的拳头扫来,正好贴着嫣然的后背,落空了。
此时嫣然才好整以暇的转过身,看向了年世兰,年世兰拳头未碰到嫣然,由于使的全力,惯性让她多转了半圈儿,把后背又朝向了嫣然,嫣然也不错过机会,向前一迈步,同样的一招儿,轻轻一推,噔噔噔,年世兰身子又向前踉跄出去。
再次站稳身形,年世兰恼羞成怒,毕竟被同样的招数推出去两次,对她来说就是耻辱,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明知不敌也不可能退缩,双脚起步用力一蹬,高高的跃起,左手抱右手,举过头顶,用力砸了下来。
嫣然摇摇头,年世兰昏了头了,真是一点儿章法也无,嫣然深感无趣,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比试,抬头看向落下的拳头,这样的招式懒得拆了,伸出手掌向上一托,年世兰拼尽全力的拳头正好落在了嫣然的手里,嫣然用力一握,年世兰瞬感一股剧痛,想要抽手没抽回来,不论怎么用力,对面握着自己的手都纹丝未动,一时间疼痛,不甘,憋的脸颊通红。
感觉到年世兰一直用力抽拳,嫣然并未松手,这时候撒手,年世兰若是不查,肯定跌个腚墩儿,虽然嫣然是有心给她一个教训,可也没想闹的太难看,年世兰是嚣张跋扈,可也罪不至死,既然不能一棍子打死,嫣然就不想让年世兰出什么大丑,不然以年世兰的性格,还不知道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呢,虽然她没怎么把年世兰放在眼里,却也不想好好的清净日子不过,平白惹出些无谓的麻烦。
只要让她知道,她富察嫣然并不好惹,目的就达到了。
感觉对面年世兰放弃挣扎,嫣然把手松开,向后退了一步,站定后,嫣然说道:“年福晋,比试到此为止吧,就算平局如何?”
年世兰闻言有些诧异,这会儿冷静下来,知道两人的差距大到不可置信的的地步,她拼尽全力,却连对面的衣襟都碰不到,而且她感觉到了,对面明显留了手。
这场比武太憋屈了,她怎么也想不通,富察氏的武功怎么会这么高?高到了她才刚出招,对面就把她的招式给破了,这场比武仅仅出了三招就结束了,每一招都是,连变招的机会都没有,衬得她像个村夫打架一般。
她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输就输了,就是可惜没法找回场子了,认识到了差距,年世兰发誓以后坚决不和富察氏比武,玛德,鬼知道她是怎么练的,这身武功,她二哥来了也得趴下。
“宸福晋不用如此,输了就是输了,我年世兰还是输的起的。”
“都是姐妹,闹着玩儿而已,何必在意结果,活动活动筋骨,身体舒畅多了,还要谢谢年福晋给我搭手过招呢。”
年世兰错愕了一下,她看不懂富察氏,这场比武是她提出来的,当时她可没管结果如何,要是她赢了,她可不会给富察氏留面子。
“多谢宸福晋给我年世兰留颜面,世兰一身尘土,先告辞了。”
“好!年福晋自便,今晚是我一双儿女的满月宴,年福晋一定要来,到时候我敬年福晋几杯。”
年世兰点点头,就是不说她也会赴宴,别人可以不理,却不能不顾王爷的颜面。
“宸福晋相邀,世兰舍命相陪,别说几杯,就是十几杯也不在话下。”
“好,年福晋果然豪爽,那就不醉不归。”
年世兰走后,嫣然看向众人:“姐妹们别在这儿杵着了,来我屋里坐坐,我叫人备些点心,歇歇脚儿。”
宜修:“不了,看了一场精彩的比武,我很满足了,还是回去算账吧,耽误了不少功夫,今天看样是做不完了。”
嫣然:“那就算了,你回吧,早就让你放手,累着自己谁心疼,你们呢?”
齐月宾:“富察妹妹相邀本不该拒绝,只是姐姐有重任在身,晚上的宴席还要我去盯着,抽不开身。”
众人都找个了理由纷纷离开,嫣然也不挽留,本来也不是多熟,都走了还清净。
片刻,刚才还莺莺燕燕的隐月阁,就剩下本就住在这儿的两人。
嫣然:“哎,以后这琴能不弹就不弹了了,这闹的,麻烦还真不少,年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白瞎了那副容貌,脑子不好使,还嚣张跋扈,就她那张扬的性格,以后啊,事端少不了,你以后躲着她点,沾上就是麻烦。”
冯若昭:“听姐姐的,都怪我,要不是我,今儿也惹不出这么多是非。”
嫣然:“和你没什么关系,就她这性格,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就在一个府里住着,早晚的事儿,不过经过今天这一遭,咱们院子应该会清净一段日子了。”
冯若昭:“姐姐不怪我就好,若昭虽然没有姐姐的本事,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远着些就是了,”
嫣然:“嗯,心里有数就行,实在躲不过去也不要害怕,躲,是为了图个清净,要是给脸不要脸,就收拾丫的。”
冯若昭:“噗呲,好的,姐姐,咯咯咯咯。”
嫣然:“别咯咯了,你又不会孵小鸡儿,回屋歇会儿去吧。”
冯若昭:“是,姐姐大人,妹妹遵命,这就回去,咯咯咯咯。”
嫣然……这什么毛病,笑啥呢,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