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进来,从背后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叹着气说:“忍忍吧,桂兰,为了乐乐,为了这个家,咱们再忍忍。”
我点点头,把眼泪抹在围裙上。
可我没想到,这只是刘梅“边界感”的开始,往后的日子,她的规矩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苛刻。
2 一碗辅食,倒出了我的委屈
乐乐六个月大的时候,刘梅说要回公司上班,请我过去帮忙带孩子。
我一听能天天见孙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连老房子都托付给邻居王阿姨照看。
王阿姨跟我住对门二十多年,是个热心肠,我让她帮忙给葡萄架浇浇水,别让藤蔓干死了。
收拾行李那天,李建国帮我叠衣服,嘴里念叨着:“去了那边别太委屈自己,要是受气了就回来,咱们老房子还在呢。”
我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我就是去带乐乐,能有什么气受。”
可到了儿子家,我才知道,带孙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刘梅给我列了一张“带娃清单”,整整三页纸。
从早上六点喂奶粉的量(精确到毫升),到中午辅食的温度(必须37度,用温度计测),再到晚上哄睡的儿歌(只能唱她指定的三首)。
条条框框列得比上班打卡还严。
刚开始我都照着做,每天定好闹钟,喂奶粉前先把奶滴在手腕上试温度,辅食做好了用温度计测一遍才敢喂乐乐。
刘梅下班回来,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连乐乐伸着胳膊要她抱,她都摆摆手:“妈,你抱吧,我累了一天了。”
我想着年轻人工作压力大,也没计较,每天早起买菜、做辅食、哄乐乐睡觉,忙得脚不沾地。
李建国有时候晚上给我打电话,问我累不累,我都说:“不累,乐乐可乖了,跟你小时候一样。”
直到有天下午,乐乐饿得直哭,我冲了奶粉他不喝,小嘴撇着,一个劲儿往我怀里钻。
我想起他前几天吃南瓜泥吃得香,就赶紧从冰箱里拿出早上买的老南瓜,洗干净切块,上锅蒸。
老南瓜蒸得软烂,我用勺子一点点捣成泥,还特意加了点温水,怕太干噎着乐乐。
刚喂了两口,门“咔嗒”一声开了,刘梅回来了。
她看见我手里的辅食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步走过来,劈手就把碗夺过去,“哗啦”一声倒进了垃圾桶。
南瓜泥撒在垃圾桶边上,金灿灿的,像我碎掉的心。
“张桂兰!谁让你给乐乐吃这个的?”
她声音特别大,乐乐吓得“哇”地哭了起来,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领。
我赶紧抱起乐乐,拍着他的背哄。
抬头跟刘梅解释:“乐乐饿了,奶粉不喝,我想着南瓜泥有营养,就给他做了点……”
“有什么营养?你那是老观念!”
刘梅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一罐印着外文的辅食,“我早就跟你说过,乐乐只能吃我买的高铁米糊,你做的东西不卫生,万一吃坏了肚子,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看着垃圾桶里的南瓜泥,那是我早上特意去早市挑的老南瓜,皮都削得干干净净,蒸了四十分钟才捣匀的。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可我看见李强从门口进来,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我不想让他为难。
晚上,李强敲开我房间的门,手里拿着一个苹果,递给我说:“妈,小梅也是为了乐乐好,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