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又转为恼怒,“你别胡说八道!千语刚回国,大家朋友一场,一起吃个饭而已!你别思想那么龌龊!”
“朋友?”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哪个朋友,需要你掷千金包场,用52013.14这样的金额结账?哪个朋友,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称她为‘你的月亮’?”
我的目光扫过他带着酒意的英俊脸庞,扫过他身上不属于我的香水味,最后落在他衬衫领口上那个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的口红印上。
“顾泽,”我轻声说,声音却清晰得像冰锥,“我们离婚吧。”
说完这句,我感觉浑身都卸了力,也像是卸掉了三年来沉重的枷锁。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虞筝,你闹够了没有!”他拔高了声音,试图用愤怒来掩饰心虚,“就为这点小事?你至于吗!”
小事?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我没有再与他争辩,只是转身走进卧室,反手锁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气急败坏的拍门声和咒骂声,我充耳不闻。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
三年的婚姻,像一场盛大而虚假的烟花。
烟花散尽,只剩无边无际的冷。
第 2 章
第二天早上,我被刺眼的阳光唤醒。
宿醉的头痛让我皱起了眉,昨晚我几乎没睡,只是靠在床头,睁眼到天亮。
卧室门外一片寂静,顾泽大概是去了客房,或者,已经走了。
我不在乎。
我赤着脚走到客厅,昨夜的残局还维持着原样。凉透的饭菜,燃尽的蜡烛,还有那个孤零零摆在餐桌中央的黑森林蛋糕。
“三周年快乐”那几个字,此刻看来,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走过去,用手指蘸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甜得发腻,腻得发苦。
我忽然想起,婚前我也是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民俗文化博主,我的账号叫“虞筝说”。我走遍山川古镇,探寻那些即将消失的老手艺,分享那些被遗忘的文化故事。
那时候的我,自信、独立、闪闪发光。
是顾泽,用他密不透风的爱和承诺,将我从广阔的天地,拉进了这一方小小的厨房。他说:“筝筝,别那么辛苦了,我养你。我只想每天回家,就能看到你。”
我信了。我以为那是爱情最美的模样。
现在想来,他不是想看到我,他只是想看到一个属于他的、温顺的、永远等待他回家的妻子符号。
我自嘲地笑了笑。
也好,是时候找回我自己了。
我转身走进书房。书房的一角,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箱子。我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我尘封已久的直播设备——高清摄像头、专业麦克风、补光灯……
这些曾是我最好的战友,陪我度过了无数个剪辑视频、准备直播的夜晚。
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设备重新组装、调试好。看着摄像头亮起蓝色的指示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我登录上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虞筝说”账号。后台显示,即使我三年没有更新,依然有十几万粉丝没有取关。私信箱里,塞满了询问我近况的消息。
“筝筝去哪儿了?还更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