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不是因为积劳成疾，突发心梗去世的吗？
妈妈是这么告诉我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我拿着那份报告，浑身发抖地冲进陆时晏的书房。
他正在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屏幕上是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他看到我，眉头微蹙，但还是对屏幕那边的人说了一句“稍等”。
我将那份打印出来的报告，狠狠地摔在他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十年前的车祸，那个被我爸救了的男孩，是不是你？”
陆时晏的目光落在报道上，瞳孔骤然紧缩。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叫做“惊慌”的表情。
他迅速地关掉了视频会议，电脑屏幕暗下去，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站起身，想要靠近我。
“阮阮，你听我解释。”
“解释？”
我冷笑一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解释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解释我爸其实是为了救你而死？还是解释我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你们两家精心策划的骗局？”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我是被卖掉的。
是为了家族利益，被牺牲掉的。
我怨过，恨过。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相会是这样。
我不是被卖掉的。
我是被“偿还”的。
用我的一生，去偿还一条命的恩情。
“所以，你对我好，给我最优渥的生活，替我解决所有的麻烦，都是因为你愧疚？”
“因为你觉得，你欠我的，欠我们夏家的？”
“陆时晏，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歇斯底里地质问他。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开口。
“是。”
一个字，将我打入了万丈深渊。
原来如此。
日记里的深情是假的。
同学会上的维护是假的。
所谓的“爱了很多年”，不过是一个建立在愧疚和责任之上的谎言。
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擦干眼泪，看着他，心底一片荒芜。
那一刻，我无比清醒。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能活在一个由愧疚和谎言编织的金色牢笼里。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那句话。
“陆时晏，我们离婚吧。”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
“我说，这份《婚内互不干涉协议》，从现在开始，作废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不解。
我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上他震动的目光。
“我不再是你的‘协议妻子’了。”
“现在，我要当一个真正的陆太太。”
“我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你欠我的，欠我父亲的，我要你一点一点，加倍还回来。”
5.
陆时晏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
震惊，错愕，还有一丝……狂喜？
我一定是看错了。
“阮阮，你……”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我打断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