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赔不出土鸡蛋，那正好，你妹妹最近换了一个工厂上班，没车不方便，你出钱给她买一辆，这事就算了。”
楚言言眼睛一亮，假惺惺地推辞：“妈，这不太好吧，姐姐肯定不愿意的。”
“什么愿不愿意，偷吃了你鸡蛋，给你赔车是应该的！而且她做那个什么博主，挣得钱多，给你买辆车不是小意思？”
妈妈不容置喙地说。
“妈，你对我真好！我一定更加孝顺你和老爸。”楚言挽住了妈妈的胳膊。
妈妈拍着她的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着她们母慈女孝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第二章
别人都说，越长大，家就越是回不去的地方。
我不信。
可现实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妈，我最近手头也不是很宽裕，而且自己家都还没买车，怎么可能给妹妹买？”
“再说了，为了一个鸡蛋，让我赔妹妹一辆车，也太说不过去了。这价钱也不对等啊。”
我好声好气地解释。
可妈妈突然眼睛一瞪，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钱钱钱！你钻钱眼里了？你这种人，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别以为挣了点钱就了不起！你做那个什么自媒体博主，拍点不三不四的东西挣钱，那些来路不正的钱我还嫌脏呢！”
“你妹妹在工厂上班，虽然钱不多，但是都是踏踏实实的血汗钱！比你干净多了！”
妹妹楚言言立刻假兮兮地开口：“妈，你也别这么说姐姐。姐姐从小没怎么吃过苦，不愿意干我们那种工作也正常。”
随即她又扭头看向我。
“姐，你就别惹妈生气了，你给我买了车，我以后也能常带爸妈出去兜风呀，也算是你在尽孝了。”
我心里冷笑，没有搭话。
她明知道，爸妈晕车严重，宁愿走几公里路，也不肯坐小汽车，还拿出这种话诓我。
但妈妈就吃她这一套，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赞许地拍着她的手背。
“看看，还是我们言言体贴。”
“不像有些人，从来就没为我们考虑过，一点都不知道孝顺，养她还不如养条狗呢！”
妈妈的话像一把刀，在我心口来回地锯。
我不如狗......
我从读书开始，每一笔奖学金，分文不留，全部打回家里。
大学那年，我阑尾炎急性发作，疼得在床上打滚，打电话回家要手术费。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很不耐烦。
“你妹妹暑假要去云南旅游，早就说好了的事，现在家里哪还有闲钱？”
“你先去药店买点止痛药吃，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天晚上，冷汗浸透了我的床单，我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最后是室友凑钱，才把我送进了手术室。
这件事，我记了十年。
想到这里，我胸口一阵翻江倒海。
我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妈妈，还有永远置身事外的爸爸。
突然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平静得可怕。
“好啊，那以后，就让妹妹好好孝顺你们吧。”
我站起身，拉着女儿的手就要离席。
身后，没有人喊我，没有人拦我，只有妈妈不屑地一声“哼”为我送行。
我走到前台，单独结了我和女儿的餐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