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千万豪车,却刻意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停在她家老旧的单元楼下。
当初我为了钱,毫不犹豫地甩了她,如今我身家过亿,只想回来看看她落魄的样子,嘲笑她当初的选择。
我敲响了门,心脏砰砰直跳,期待着她满脸怨恨地将我赶走。
门开了,她瘦了,眼角添了细纹,但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没有一丝波澜。
她上下打量着我这身“落魄”的打扮,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惊讶。
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进来吧,锅里烧的排骨。”
我的心猛地一颤,所有的傲慢和算计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愧疚。
她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她早就看透了我这不堪的伪装?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又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01
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缓缓敞开。
沈清侧过身,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一股浓郁的排骨香气混杂着淡淡的皂角味,瞬间钻进我的鼻腔。
这味道,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熟悉得让我心头发紧。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到了极致,一张半旧的沙发,一个掉漆的茶几,还有一个塞满了书的书架。
但窗户擦得锃亮,地板一尘不染,阳光透进来,给空气里的微尘都镀上了一层暖光。
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寻常得让我这个精心打扮的“复仇者”无所适从。
我局促地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没有催我,只是转身走向厨房,背影瘦削,步子却很稳,没有一丝慌乱。
我深吸一口气,脱下身上那件可笑的旧棉袄,故意让里面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衬衫露出一角。
她没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又仿佛根本不在意。
“拖鞋在柜子里,自己拿。”
声音从厨房传来,平平淡淡。
我拉开鞋柜,里面只有两双拖鞋,一双粉色的,一双蓝色的。
那双蓝色的棉拖鞋,洗得有些发白,鞋底的胶都磨平了,是我当年留下来的。
我的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
换上拖鞋,我僵硬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屁股只敢沾一个边。
我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疯狂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寻找她生活落魄的证据。
墙壁有些斑驳,但上面挂着一幅手绘的风景画,笔触细腻,色彩温暖,让整个房间都生动起来。
书架上的书码放得整整齐齐,从设计理论到古典文学,没有一本是摆设。
阳台上的绿植生机勃勃,叶片上还挂着水珠。
没有名牌包,没有奢侈品,没有任何能证明她过得“不好”的蛛丝马迹。
这里没有贫穷的颓丧,只有一种安于现状的宁静和美好。
我预演了无数遍的台词,那些带着怜悯和嘲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厨房里传来“滋啦”一声,她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走出来。
酱红色的排骨上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更加霸道地占据了我的全部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