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磁场非常乱。
我又拿出几张特制的试纸，在墙壁和楼梯扶手上擦了擦。滴上药水后，试纸擦过扶手的地方，很快变成了一种暗红色，像干了的血。
我心里一紧。这不只是普通的闹鬼。这里的怨气非常重，几乎变成了实体。待在这里的东西，很不好对付。
“怎么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收好东西，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楼梯口，它像一张等着吃人的嘴。“很麻烦。这里的‘东西’，怨气很深，不是普通的鬼。你肯定有事情没告诉我。”我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
周明远躲开我的目光，脸更白了。“我……我没有……”
我知道他在说谎。他眼里的恐惧，除了怕鬼，还有别的东西。是内疚？还是更深的秘密？
旧术新学
我决定在餐厅做法事。巨大的红木餐桌积满了灰。我仔细擦干净，然后从麂皮包里拿出我的工具。
有铜香炉，装糯米的碗，一叠画好的黄符，还有那把油亮的桃木剑。剑拿在手里很沉，木质很好，是祖上传下来的，对付过不少邪祟。
我也拿出手电筒、笔记本和钢笔。新式学校的老师说万物都可以测量。我同意。但有些东西，现在的工具测不出来。老办法虽然看起来笨，但常常能直接找到问题的根本。
周明远坐立不安，一会儿看我摆弄这些“老古董”，一会儿害怕地看向门口和楼梯，好像坐不住的样子。
“青梧……你这套，真的有用吗？”他声音发抖。
“没用的话你可以找别人。”我头也不抬，小心地把香插进香炉，“警察不管这种事，教堂里的外国神父，估计也念不懂我们这儿的鬼。”
他不说话了。他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点燃三支香。青烟慢慢升起，开始时很直。可是，当烟快到天花板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烟好像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突然就散开了，扭动着，翻滚着，形成混乱的漩涡。
“看。”我指着烟对周明远说。
周明远抬头看着，张大了嘴，脸吓得惨白。“它……它就在上面看着我们？”
“不一定在上面。但它的力量能影响整个屋子。”我严肃地说。
我拿起桃木剑，走到楼梯口。剑尖在空中慢慢划过，能感觉到明显的阻力，又黏又冷，像是划过了看不见的蜘蛛网。
突然，“咚”的一声闷响，从二楼传来。
声音不大，但很清楚。像是什么重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周明远“啊”地叫了一声，猛地跳起来躲到我身后，紧紧抓住我的衣服。“听到了吗？又来了！它又来了！”
我握紧桃木剑，剑尖指向楼梯上方那片浓重的黑暗。心里也紧张起来。那声音，不像老鼠弄出来的，更像是一个木盒子，或者……一本厚书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们走吧！青梧！求你了！”周明远带着哭腔求我。
“现在走，它就会一直跟着你，缠着你，直到你死。”我冷冷地说，“你想这样吗？”
他拼命摇头，但恐惧已经控制了他。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上去看看。刚踩上第一级楼梯，木头台阶就发出“嘎吱”一声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哐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