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时候,顾言-琛出现了。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我面前,像神祇一样。
他说:“你很像她。跟我走,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和今天甩给我支票的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是用虚无缥缈的“一切”来诱惑,一个是用实实在在的五千万来羞辱。
本质上,我都只是他眼中一件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
“顾总,你可能忘了,你当初签下我的时候,是有一份合同的。”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扔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顾言-琛狐疑地捡起来。
“一份对赌协议。”我淡淡地解释道,“当初你说,只要我能让你爱上我,你就把顾氏集团的一半股份给我。如果三年后,你爱的还是白薇薇,那么我净身出户。”
“我当时觉得,用爱情来做赌注,太可笑了。所以,我私下改了一个条款。”
顾言-琛迅速翻到最后一页,当他看到那条被修改的条款时,瞳孔猛地一缩。
“如果三年后,甲方(顾言-琛)未能爱上乙方(林晚),则甲方需向乙方支付三十亿元人民币作为精神损失赔偿。”
下面,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这……这不可能!我签的不是这个版本!”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哦?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
里面传来我和他三年前的对话。
“顾总,这个条款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万一我输了,可就一无所有了。”
“那你想要什么?”
“不如这样,如果你输了,就赔我三十亿。不多,就当是你追回白月光的贺礼。”
“呵,三十亿?林晚,你还真敢开口。不过,我答应你。因为,我不可能输。”
录音里,他声音里的自信和轻蔑,清晰可辨。
顾言-琛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会在什么时候签下这样一份荒唐的协议。
其实很简单,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抱着我,一遍遍地喊着“薇薇”。
我把文件递给他,他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我承认,我当时有赌的成分。
但现在看来,我赌输了感情,却赢了钱。
也算,不亏。
“顾言-琛,我给你三天时间。”我收起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三天后,如果我的账户里没有看到三十亿,那么,法庭见。”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白薇薇惊慌失措的哭喊声:“言琛!言琛你怎么了!”
我头也没回。
这场独角戏,演了三年,我累了。
现在,该落幕了。
4
回到我名下的半山别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衣帽间里所有“白薇薇风格”的衣服,全都打包扔了出去。
那些素雅的、飘逸的、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裙子,每一件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过去三年的愚蠢。
我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红色吊带裙,化上精致的妆容,镜子里的女人,明艳,张扬,带着几分野性。
这才是真正的我,林晚。
而不是那个活在别人影子里的“林小姐”。
我的私人助理陈姐,已经在客厅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