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和小姑子的脸色也从讥讽，慢慢变得僵硬。
陈浩的呼吸越来越重，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三年，合计一千零九十五天。”
“刨除生病、生理期等特殊情况，我平均每日工作时长超过十六个小时。”
“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全年无休。”
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按照市场最低标准家政服务价格计算，我这三年的劳动总价值为，三十五万八千四百元。”
我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射向陈浩。
“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再抹掉零头。”
“友情价，二十万。”
“陈浩，结一下吧。”
死寂。
长久的死寂之后，是陈浩的彻底爆发。
“赵薇你不知廉耻！你眼里就只有钱吗？！”
他嘶吼着，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赚钱养家，你吃我的住我的，做点家务怎么了？你还敢跟我要钱？！”
我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客厅里紧绷的空气。
我再次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转账截图。
收款人是陈玲，金额是三千元整。
转账时间，是前天晚上。
“她辛苦两天，你就觉得值三千块。”
我看着陈浩，一字一句地问。
“那我辛苦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日夜夜，难道就一文不值？”
02
婆婆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一下。
“反了天了！赵薇，你还有没有良心！女人结婚生子做家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古以来都这样，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买卖了？”
她的声音尖利，像指甲划过玻璃。
我没有看她，目光依然锁定在陈浩身上。
但我手里的遥控器，却切换了下一页PPT。
那是一份婚前协议的扫描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其中一条写着：婚后双方财产各自独立。
“妈，现在是新社会了，没有什么天经地义。”
“这份协议，当年是您和陈浩主动提出来的，说是不想占我们赵家的便宜。”
“我辞职，是为了照顾孩子，是为了这个家，是我单方面做出的牺牲。”
我又按了一下。
屏幕上出现了我离职前最后半年的工资流水单。
数字很清晰，年薪那一栏，和陈浩当时不相上下。
“结婚前，我自己能赚钱，能养活自己，甚至活得比现在体面得多。”
“为了这个家，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放弃了晋升的机会，放弃了我的社会价值。”
“经济学上有个词，叫‘机会成本’。我这三年失去的，远不止这二十万。”
我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一些原本看热闹的亲戚，眼神开始变了。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甚至对我投来一丝同情的目光。
陈浩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之下，他开始口不择言。
“你胡说！你就是乱花钱！家里的钱都被你败光了！”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污蔑来掩盖自己的理亏。
但今天，我早有准备。
我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账本，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
“这是我们家这三年的所有开销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