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回来了。”
林默站在客厅中央，昂贵的波斯地毯吞没了他脚步声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他看着那个靠在真皮沙发里的男人，沈风。这个取代了他身份，在这个金笼子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假货。
沈风没起身，甚至没放下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了晃。“嗯，”他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等你十年了，比我想象中慢了点。”
林默准备好的所有质问，所有积压的愤怒，都被这句话硬生生堵了回去。他眉头拧紧：“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沈风终于抬眼看他，嘴角牵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不像笑，更像一种确认。“你找到的那些‘证据’，亲子鉴定，当年护士的忏悔录音……是我故意让你查到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林默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你耍我？”
“不，是帮你。”沈风放下酒杯，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锐利地锁住林默，“也是在帮我自己。这场‘真假少爷’的戏，老太太她们看得津津有味，但我演腻了。是时候收网了。”
“收网？”林默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带着难以置信的嘲讽，“收什么网？你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凭什么跟我谈收网？”
“凭我知道你回来不仅仅是为了认祖归宗。”沈风的声音比他更低，却像冰锥一样扎人，“凭你背后那个快被沈家逼到破产的林家小公司。更凭我手里捏着的，能让整个沈氏明天就上头条的东西。”
林默瞳孔微缩。他调查沈风，沈风却把他底细摸得更清。
“你想怎么样？”
“合作。”沈风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你，堂堂正正的真少爷，回来搅动风云。我，这个‘心怀鬼胎’的假少爷，在暗处配合。我们的目标一致——搞垮这个烂到根子里的家。利益，平分。”
林默死死盯着他，试图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找出丝毫欺骗。“我凭什么信你？”
沈风忽然笑了，这次带上了点真实的嘲讽：“就凭如果我想维持现状，你根本走不进这扇门。林默，选择权在你。是当我的敌人，被我不动声色地按死，还是当我的盟友，一起瓜分这块肮脏的蛋糕？”
他重新靠回沙发，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巨大的电视屏幕。上面正无声播放着沈氏集团的股价图。
“给你三分钟考虑。”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将沈风半边脸映得晦暗不明。林默站着，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像个拙劣的笑话。复仇剧本刚翻开第一页，导演却突然告诉他，你只是个演员，真正的编剧一直在等你入场。
时间一秒一秒流过。
“怎么合作？”林默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沈风关掉电视，客厅再次陷入一种紧绷的安静。
“第一步，”他站起身，走到林默面前，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明天家宴，我会‘不小心’把酒洒在你身上。你去二楼书房等我，那里有第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
“足够让那位一直想把我踢出局的二叔，今晚就睡不着的礼物。”
沈风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动作亲昵得像真正的兄弟，语气却冰冷如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