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报告，道歉声明，内部整改。你说的，我都会做。”
他看着我，眼神像是淬了冰。
“现在，陆小姐满意了吗？”
“还差一点。”我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抬起手，指向那个从头到尾都像鹌鹑一样缩在旁边的王经理。
“还有他。”
“他的职业素养，和贵餐厅米其林三星的定位，不太匹配。”
“我认为，他不适合再继续担任大堂经理这个职位。”
王经理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乞求。
姜炽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疙瘩。
“陆小姐，你不要得寸进尺。”
“是不是得寸进尺，你心里清楚。”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一家餐厅的门面，决定了它的格局。”
“一个狗眼看人低，出了事只会威胁顾客、推卸责任的经理，只会砸了你‘Miroir’的招牌。”
“我这是在帮你，姜老板。你应该谢谢我。”
这话，可以说是诛心了。
我把他的路，堵得死死的。
他如果保王经理，就是承认自己的餐厅格局不行，管理混乱。
他如果开了王经理，就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我的话是对的。
他得吞下这个哑巴亏。
姜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阴郁更重了。
他没再看我，而是转向王经理。
“王志军，你去财务部，把这个月的工资结了。”
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王经理的心上。
王经理整个人都瘫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姜总！姜总我错了！我……”
“滚。”姜炽只说了一个字。
王经理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最后，他用一种极其怨恨的眼神剜了我一眼，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处理完了王经理，姜炽把目光重新投向我。
“陆小姐，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我点点头，拿起了我的包，“单我照付，不用免了。这顿饭，吃得很……精彩。”
我把“精彩”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拉着小柯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姜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陆鸢。”
他叫了我的名字。
不是“陆小姐”，也不是“陆老师”，而是“陆鸢”。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记住你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寒潭里捞出来的。
我勾了勾嘴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记住我？
好啊。
我怕你，记不住。
坐进车里，小柯才终于爆发出来。
“鸢姐！你刚才也太帅了！简直是我的神！”
“那个姜老板，脸都气绿了！还有那个王经理，活该！”
她兴奋得手舞足蹈。
我却没什么笑意。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这件事，恐怕没这么容易结束。
那个姜炽，看我的眼神，不像是个会善罢甘甘休的人。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我主编的电话。
“鸢鸢，你昨天是不是去Miroir吃饭了？”
“是啊，怎么了？”
“你是不是……得罪了他们老板？”主编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