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忙音再次响起，比上一次更加刺耳。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他甚至连一句敷衍的关心都没有，只有不耐烦的斥责和冰冷的切割。
「鸡毛蒜皮……」我喃喃重复着这个词，眼泪却已经流不出来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寒。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老家邻居阿姨的号码。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颤抖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阿姨焦急的声音：「晚意！不好了！你妈妈刚才接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她气得一下子晕过去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了！」
轰——的一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出工作室，怎么一路飙车赶到医院的。急救室外的红灯亮得刺眼，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腿发软，一点点滑坐到地上。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傅承聿那句鸡毛蒜皮，还有邻居阿姨描述母亲晕倒时的场景。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隐忍，我的退让，我的无能，才让最亲的人受到了伤害。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忍耐，足够安分，就能维持住这虚假的平静。可我错了。我的忍让，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践踏，甚至牵连了我最想保护的人。
看着急救室那扇紧闭的门，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绝，如同冰冷的火焰，从我心底深处燃起。
傅承聿，白芊芊。
你们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逆来顺受的苏晚意吗？
你们错了。
从我妈倒下的这一刻起，那个苏晚意已经死了。
等着吧。
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回来！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仿佛已经浸透了我的皮肤。母亲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脸色苍白，需要静养。我守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那上面布满岁月和辛劳的痕迹。愧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反击，为了母亲，也为了我自己。
安顿好母亲，请了可靠的护工，我回到了那栋令人窒息的别墅。傅承聿不在，也好，省去了不必要的冲突。我没有开灯，径直走上二楼，在自己的卧室和相连的工作室里仔细检查。
白芊芊那天……她到底是怎么得手的？我的工作室虽然不算绝对私密，但重要的设计稿通常都收在带锁的抽屉里。我拉开那个抽屉，里面的稿件摆放似乎有些微的凌乱，不像我习惯的整齐。是因为我当时心烦意乱吗？还是……
一个念头闪过。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尝试连接家里的云端备份。傅承聿为了方便，别墅的网络安全系统是集团 IT 部门统一管理的，也许……会有自动备份的日志？
我并不精通此道，只能笨拙地查找。在纷杂的系统日志里，我看到了在我和白芊芊对质那天前后，确实有来自我工作室电脑的异常访问记录，IP 地址指向一个陌生的位置。心跳骤然加速。这算不上铁证，但是一条线索，一个方向。
就在我对着屏幕出神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是苏晚意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温和的男声，「我是顾俊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