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影子，竟然连预言的事都告诉了他。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阿斯特看着我震惊的表情，替我说出了答案。他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我一直以为，我是你的骄傲。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灾难。”
“阿斯特，不是那样的......”我想解释。
“那是怎样？”他步步紧逼。“是把我当成怪物一样关起来？还是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希利亚尔，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还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信任吗？”
我看着他。那双曾经清澈的蓝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映出我苍白狼狈的脸。
我说不出话。
我的迟疑，就是最后的宣判。
“我明白了。”阿斯特退后一步，眼中的冰冷化为决然。“你从来没信过我。在你心里，我已经是个罪人了。”
“不......”
“够了。”他打断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的老师。我也不是你的徒弟。我们之间，只有囚禁者和囚犯的关系。”
说完，他转身走回石床，背对着我躺下，用沉默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通过我留在他精神世界里的那部分灵魂。那里没有滔天的恨意，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悲伤。
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雪，落在我残缺的灵魂上。
3.
我们的对峙持续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斯特变得愈发沉默。他不再与我争辩，甚至不再看我一眼。他每天只是枯坐，冥想，或者睡觉。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对抗我，也对抗他自己。
通过灵魂的连接，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那个黑色的影子——他称之为“另一半”——在不断地低语，诱惑。而阿斯特则用他全部的意志力在抵抗。他恨我，但他内心深处，依然守着一道底线。他不想成为预言中的那个怪物。
这种抵抗让他痛苦不堪。他的精神像是被两股力量来回拉扯的战场，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而他的每一分痛苦，都清晰地传递给我，让我感同身受。
我变得更加虚弱，不仅是灵魂上的折磨，更是因为我必须分出大部分精力，去远程加固他精神世界里的那道“锚”，防止那个影子彻底失控。
我的调查也陷入了瓶颈。“沉寂之都”就像一个幽灵，只存在于最古老的传说里，没有任何实际的线索。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一个雨夜，星轨之塔的警报法阵突然被触动。有人闯入了这里。
来人实力极强，塔外围的防御法阵几乎没有起到任何阻拦作用。对方的目标很明确，直冲塔底的炼金室。
我立刻赶了过去。当我到达时，炼金室的铁门已经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熔开了一个大洞。
房间里，阿斯特站在中央。他身上的锁链已经断裂，碎片散落一地。在他面前，站着三个身穿黑色法袍，脸上戴着银色星辰面具的人。
“星辰审判庭！”我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这是一个比帝国皇室还要古老和神秘的组织。他们自诩为“星辰意志的执行者”，负责清除一切可能威胁世界平衡的“异数”。他们手段酷烈，行踪诡秘，是所有高阶施法者都为之忌惮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