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季的手指死死攥着发霉的饲料袋边缘，粗糙的麻布磨得指腹生疼，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只是咬着牙，手臂青筋暴起，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搅拌着。袋里的抗生素药片早已被他碾成粉末。
“哼，一百美金，就当是你们这些渔民最后一次占我便宜。” 韩季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脑海里闪过上一世自己被诬陷投毒、被村民围殴的场景 —— 那时他也是这样，被韩小宝推出来当替罪羊，父亲韩春生一言不发，后妈张氏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他 “心术不正，就见不得村里好”。这一世，他偏要先让这些人尝尝算计的滋味，哪怕只是小小的开胃菜。
他将搅拌好的饲料装回破旧的编织袋，扛在肩上往村头走。路过韩家村的晒谷场时，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一只瘸腿的土狗扔石子，土狗呜咽着躲闪，那样子像极了上一世的自己 —— 在韩家村，他连条狗都不如，谁都能踩上一脚。
“韩季，饲料呢？赶紧的，我家鱼塘还等着喂鱼呢！” 村头的王大叔远远地喊着，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一百美元，脸上满是不耐烦。他身后跟着四五个渔民，手里都提着空桶，眼神里满是催促，没人注意到韩季眼底深处的寒意。
韩季把编织袋递过去，接过那一百美元，指尖捏着冰凉的纸币，指节泛白。“王大叔，这饲料我可是特意加了‘好东西’，喂了鱼准能长得快，你可得多给我宣传宣传。” 他故意拖着长音，看着王大叔乐呵呵地接过饲料，转身就和其他渔民说说笑笑地往鱼塘去，心里只觉得讽刺 —— 这些人，上一世可是拿着鱼叉追着他打的 “正义之士”，这一世，还不是照样被他耍得团团转。
果然，没出半天，村西头就传来了震天的喧哗声。韩季正坐在自家那间四面漏风的窝棚里，啃着一块硬得硌牙的窝头，就听见外面有人喊：“不好了！王大叔家的鱼塘翻塘了！鱼全死了！” 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女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的怒骂声，一步步朝他家逼近。
“韩季！你给我出来！” 王大叔的声音像炸雷似的在院门外响起，韩季放下窝头，慢悠悠地走出去，就看见十几个村民堵在他家门口，手里要么提着翻肚皮的死鱼，要么攥着锄头、扁担，一个个脸色铁青。那些死鱼的眼睛浑浊不堪，鳞片脱落了大半，身上还泛着诡异的白，显然是被毒死的。
“韩季，你这饲料里加了什么？我家一塘鱼全死了！你赔我鱼！赔我钱！” 王大叔冲上来就要抓韩季的衣领，却被突然冲出来的韩小宝拦住了。
韩小宝躲在王大叔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头，眼神却飞快地扫过韩季，然后突然拔高声音，带着哭腔喊：“爸！妈！你们快出来！是哥！哥他故意往饲料里下毒！我昨天还看见他偷偷摸进仓库，拿了家里的抗生素药片，我劝他他还不听！”
这话一出，村民们瞬间炸了锅。“好啊韩季！你居然干这种缺德事！”“难怪说加了‘好东西’，原来是毒药！”“韩春生呢？赶紧出来管管你儿子！”
韩春生和张氏匆匆从屋里跑出来，张氏一看见这阵仗，就开始拍着大腿哭：“我的老天爷啊！韩季你这个丧门星！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东西！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韩家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