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缨心头莫名一软,没动,任由他折腾。
江砚白好不容易把花固定好,退后两步,歪着头欣赏,啧啧称赞:“我就说嘛,我娘子戴花最好看!比那些整天涂脂抹粉的闺秀强多了!”
“油嘴滑舌。”曲红缨嗔了一句,嘴角却弯了起来。她放下镜子,转身看他,“无事献殷勤,又闯什么祸了?”
“天地良心!”江砚白叫起屈来,“为夫如今循规蹈矩,连千金阁的门朝哪开都快忘了!就是觉得这镜子衬你,才买的!”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娘子,你说……咱们这‘契约夫妻’,是不是也该有点实质性进展了?”
曲红缨耳根微热,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实质性进展?”
“就是……那个……”江砚白搓着手,眼神飘忽,“你看,爹前几日还问,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曲红缨拿起桌上的账册,轻轻拍在他头上:“先把你这月的账目理清楚再说。昨日那笔绸缎庄的支出,账面和实物对不上,怎么回事?”
江砚白顿时蔫了,哭丧着脸:“啊?又对不上?我明明核了三遍……” 抱孙子大计,再次夭折在算盘珠子底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江砚白这边努力朝着“贤夫”的方向奋进,外头的麻烦却不会因此消失。赵蟠自从上次在牢里被曲红缨用枪指着吓破了胆,安分了好一阵子,但心里的嫉恨却没消停。他不敢明着招惹曲红缨,便把矛头又对准了江砚白。
时值京郊皇家围场秋狩,京城有头有脸的年轻子弟皆在其列。江砚白本不想去,他骑射功夫稀疏平常,去了也是垫底,平白惹人笑话。但曲红缨却道:“为何不去?陛下亲临,正是露脸的机会。你如今骑射已有进益,正好检验一番。况且,”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江砚白一眼,“有些人,你越是躲,他越是觉得你好欺。”
江砚白一听,也是这个理。他现在可是有娘子撑腰的人,怕他赵蟠作甚!于是,他挺直了腰板,跟着狩猎队伍出发了。
围场之内,旌旗招展,骏马嘶鸣。果然,一到地方,赵蟠就带着几个跟班凑了过来,阴阳怪气:“哟,这不是江世子吗?怎么也来狩猎了?待会儿可要跟紧你家世子妃,别让林子里窜出的兔子吓着了。”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江砚白心里骂娘,面上却挤出个笑:“不劳赵兄费心。赵兄还是操心自己吧,听说去年秋狩,某人可是一箭未中,空手而归?”
赵蟠脸色一僵,冷哼一声:“逞口舌之快!咱们猎场上见真章!”
狩猎开始,号角长鸣,众人策马扬鞭,涌入山林。江砚白记着曲红缨的叮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在外围转悠,射些獐兔之类的小兽。曲红缨则如一道红色闪电,早已深入密林,去寻找更大的猎物。
快到午时,江砚白收获颇丰,马鞍旁挂了几只野兔和一只麂子,心情正好,打算找个地方休息。刚勒住马,就听侧面林子里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女子的呼救声!
江砚白循声望去,只见兵部侍郎家的千金柳小姐,骑着的马不知为何受了惊,正疯了一般朝着林子深处狂奔,柳小姐花容失色,紧紧抱着马脖子,眼看就要被甩下来!她的几个护卫被远远甩在后面,急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