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当我再次端着药碗进入内室时,秦锋已经醒了,正靠在窗边看书。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给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
他看起来,不像个病人,更像个……谪仙。
我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将药递过去。
「阁主,喝药了。」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落回书上,淡淡道:「放下吧。」
我依言放下,但他迟迟没有要喝的意思。
直到药汁渐渐转凉,他才放下书,端起碗,只闻了一下,便皱起了眉。
他将药碗猛地推开,黑色的药汁洒了一桌。
「不对。」
他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悦。
「昨日的毒,更合我口。」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不是在试探,他是真的……在享受我喂给他的毒药。
(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等我反应,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前,我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隔着层层衣物,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冷,和那微弱却坚定的心跳。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发丝,轻轻嗅了嗅。
「恨我,何不直接动刀?」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那样,死得更快些。」
我吓得不敢动弹,浑身僵硬。
就在这时,一道冷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秦锋的副将,萧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苏姑娘,阁主身体孱弱,还请你安分守己,莫动妄念。」
他的话,是警告,也是威慑。
我挣扎着从秦锋怀里起来,狼狈地退到一旁。
秦锋轻笑一声,没再看我,重新拿起了书。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推开门,心就沉到了谷底。
我藏在枕下的【银锁】不见了。
那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疯了似的翻找,却一无所获。
就在我绝望之际,窗外一道黑影闪过,一片纸条轻飘飘地落在桌上。
上面只有一行字:三更,后山,想知道真相就来。
03
夜色如墨,后山阴森。
我握着一把防身的匕首,忐忑地赴约。
(会是谁?是偷走我银锁的人吗?)
树林深处,一个黑衣人背对着我,身形瘦削。
「你来了。」
他转过身,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是谁?我的银锁是不是你偷的?」我厉声质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血书残页】,递给我。
「看看这个。」
我颤抖着接过,只看了一眼,眼泪就涌了上来。
那是我爹的笔迹!
信上说,当年围剿我父亲的,并非秦锋的北境军,而是另有其人,他们伪装成北境军的模样,事后更将脏水泼给了秦锋。
「这……这是假的!」我无法接受。
「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黑衣人声音沙哑,「我只告诉你一件事,秦锋病弱是假,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父亲当年的死因。」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
黑衣人不再多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血书残页被我紧紧攥在手心,几乎要嵌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