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地在心里计算着。
八千一个月,一年就是九万六。
而这样的行为,已经持续了多久?
我不敢想下去。
我以为我们的钱,都花在了房贷、车贷、日常开销和为未来宝宝准备的储蓄上。
我为了每个月能多存下几千块钱,舍不得买看中很久的大衣,化妆品用到了见底。
而我的丈夫,我最信任的枕边人,却像一个慷慨的慈善家,拿着我们共同的血汗钱,去填补他原生家庭的欲望。
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那天晚上,我旁敲侧击地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他正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回我:“能有什么困难?挺好的啊。”
我又问他,我们是不是应该更坦诚一些,毕竟是夫妻。
他终于摘下耳机,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沈清宁,你今天怎么了?神神叨叨的。我有什么不坦诚的?”
那一刻,我彻底确定了。
他在撒谎。
他在刻意隐瞒。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泡进了冰窖。
巨大的失望和被欺骗的痛苦,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个存心欺骗你的人来说,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
从那天起,我变了。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
每一份银行流水,我都悄悄打印出来,存放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婆婆发给他的微信。
“子铭啊,妈最近手头紧,你那个妹妹又嚷嚷着要换新手机。”
“子铭,你爸战友聚会,妈想穿件新衣服,不能给你丢人。”
“子铭……”
一声声“子铭”,像一把把刀子,割在我的心上。
而周子铭的回复,永远是那么爽快:“妈,你放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默默地用我的手机,拍下了那些聊天记录。
我的手机,成了我的秘密档案室。
里面装满了他背叛婚姻的证据,也装满了我这几年所有的心酸和隐忍。
家庭聚会上,婆婆李秀兰总会“无意”间提起自己身体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或者感叹物价飞涨,日子难过。
而周子铭,总会像一个英勇的救世主,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妈,有我呢,您别愁。”
每当这时,婆婆就会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而周子铭则会享受着那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他们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只有我,像一个局外人,一个多余的、不识大体的恶人。
我的心,在一次次的围观中,从疼痛到麻木,最后,只剩下冰冷的死灰。
我曾想过,要不要直接戳穿这一切。
可有一次,我看到他因为他妹妹工作不顺心,一个人在阳台上抽了半宿的烟。
他转过头时,眼里的那种疲惫和无奈,让我瞬间心软了。
我以为,他只是被原生家庭拖累,他内心也是痛苦的。
但很快,我就看清了。
那不是责任感,那只是他满足自己“好儿子”、“好哥哥”虚荣心的工具。
他享受着这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为此,他不惜掏空我们的小家,牺牲我的感受,牺牲我们共同的未来。
他不是无奈,他是自私。
彻头彻尾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