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随叫随到，比外卖APP还好使呢！”另一个女孩附和道。
那个和李妍划拳的男人，我也认识，是跟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学长，叫赵昂，有名的富二代，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他搂着李妍的肩膀，斜眼看我，语气轻佻：“张伟，可以啊，服务到位。正好，我们这酒不够了，再去帮我们买两打百威？”
李妍推了他一把，娇嗔道：“哎呀，你别逗他了。”然后转向我，语气自然得像使唤服务员，“张伟，再去买点零食过来，薯片、坚果什么的，赵昂喜欢吃。”
我站在原地，血液好像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手指死死抠着奶茶杯，滚烫的温度熨烫着掌心，却暖不进心里分毫。
“你……不是胃疼吗？”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李妍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摆摆手：“现在又不疼了不行啊？你怎么那么啰嗦，快去啊！”
赵昂笑着把几张百元大钞塞进我外套口袋，动作带着施舍的意味：“跑腿费，辛苦了啊，兄弟。”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戏谑，怜悯，看热闹。
那杯三分糖加椰果的奶茶，最终被我放在了角落的垃圾桶盖上。
像扔掉我这五年廉价又可笑的心意。
我没有去买酒，也没有买零食。
我转身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冷风一吹，脸上冰凉一片。
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真他妈没出息。
……
类似的事情，太多了。
去年冬天，她生日，我看中一条项链，三千多，是我省吃俭用两个月才攒下的。
生日那天，我兴冲冲地送给她。
她打开看了一眼，随手扔在桌上，语气淡淡：“哦，谢谢啊。不过我现在更喜欢赵昂送的这个。”
她脖子上戴着一条亮闪闪的钻石项链，刺痛了我的眼。
那天聚会，她全程和赵昂谈笑风生，把我晾在一边。
最后结束，她拉着赵昂的手对我说：“张伟，你帮我把这些礼物搬回去吧，我和赵昂去看午夜场电影。”
我抱着一大堆礼物，看着他们的车尾灯消失在下雪的街头。
还有一次，她公司聚餐喝多了，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哭得稀里哗啦，说想见我。
我衣服都没穿好就冲出去，打车跑了半个城市去找她。
结果到她楼下，她室友告诉我，她根本没回来，和同事去KTV续摊了。
我打她电话，关机。
我在她楼下等到天亮，冻得像个雪人。
她早上回来，看到我，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哦，昨晚我手机没电了。你怎么不找个地方坐坐？”
她甚至没问我一句冷不冷。
我爸妈知道我这么对李妍，气得差点跟我断绝关系。
我妈哭着骂我：“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是让你去给别的女人当牛做马的吗？她李妍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们生病了你都没这么上心过！你就是头白眼狼！只对外人摇尾巴！”
我梗着脖子反驳：“你们不懂！我爱她！”
其实心里虚得厉害。
我爱她什么？
爱她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爱她永远把我放在最后一位？
也许我只是爱那个卑微地、执着地爱着她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