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直到办完死亡证明，联系好殡仪馆三天后火化，我才行尸走肉般的回了家。
听见开门声，傅书亦手指一顿，又继续在手机上挑选婴儿推车，嘴角的那抹笑越发的刺眼。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子恒呢？”
“昭昭听说子恒今天出车祸了，担心的不行，特意让我给子恒带了点药。”
说着，他随意的将药放在桌子上，从始至终，没看过我一眼。
我瞥了一眼那开封过的半瓶碘伏和已经过期的钙片，又想起了子恒此刻还躺在冰冷的尸库里，情绪再次崩溃。
“你们是想让子恒感染？还是想吃死子恒？”
傅书亦面色一僵，低头检查才发现碘伏瓶口满是脏污，钙片也过期了。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尖酸刻薄，说到底昭昭也就比子恒大十来岁，能有这个心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她是孕妇，不能乱吃药，家里的药放过期了也很正常，有必要大惊小怪！”
“还有，今天不是说好带子恒去游乐场吗？我不过是因为昭昭肚子大了走不快，晚了那么几分钟，你至于任性的带着子恒离开吗？”
他下意识的用数落来替林昭昭开脱，却完全没注意我满是血迹的衬衣和红肿的眼眶。
但凡他看我一眼，就一眼，他也能发现他的妻子和儿子出事了。
可是，他没有。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林昭昭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傅书亦，你还记得我们婚礼上你的誓言吗？”
傅书亦划手机的手一僵，心虚的不敢抬头，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似乎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忘记了，还是不愿再提？”
“那你又记得我把你捉奸在床，你是怎么求我的吗？”
迎来的是久久的沉默，久到我的心再次被剖得鲜血淋漓。
林昭昭是我的学生，最笨的那一个。
规培期间，一次偶然接触，傅书亦不知道什么原因动用了关系将人调去了他们科室。
他只说，林昭昭很像从前的我。
从此，他给她单独讲解，帮她和病患争吵，甚至纵容着科室里的人叫她“小师母”。
逐渐的，他们走得越来越近，全然忽略了我这个真正的妻子。
后来，在一个我出差的雨夜，他们借着醉意睡在了我们的婚房里。
我提前回家撞见了这一幕，林昭昭身上甚至还穿着我的睡衣。
当时，傅书亦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月如，对不起，科室聚餐我们喝多了，我把昭昭当成了你。”
“那林昭昭呢？她可不会喝酒。”
“你别怪她，她……她也是被我强迫的……”
“我保证，只有这一次，以后我一定和她保持距离，等合适的机会，我就把她调出去。”
而这一等，等来的是林昭昭怀孕了。
我心里的酸涩和痛苦撑的我胸腔都要炸了，颤抖着问。
“傅书亦，你说只有一次，可你们发生关系明明是一年前，为什么她现在怀孕八个月了？”
“难道，她还能平白无故自己怀孕不成？”
面对我的质问，傅书亦彻底冷下了脸。
“够了！”
“不是说好这件事翻篇了吗？为什么总是要提！”
“今天也是，我不过是去昭昭家看看乌龟，你就要闹到科室，你是觉得子恒有个带污点的父亲，他就光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