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公公养老送终。
小姑子五年里只回来看过三次,每次都对我颐指气使。
如今她挺着大肚子,理所当然地指挥我:“嫂子,我快生了,月子你来照顾,正好你有经验。”
老公在一旁赔笑:“是啊老婆,都是一家人。”
我看着这对把我当成免费保姆的兄妹,笑了。
下一秒,我把一份账单拍在桌上:“可以,照顾公公五年,一天三百,一共五十四万七千五。先把账结了,我再考虑给你当月嫂。”
01
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明亮的光痕,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那张A4纸,被我拍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响动。
李静挺着她那高傲的孕肚,脸上的表情从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瞬间变成了不可思议的错愕。
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视线死死钉在那张纸上。
“林晚,你是不是疯了?”
一声尖叫划破了这短暂的死寂,带着极度的愤怒和鄙夷。
她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掉钱眼儿里了你!我爸刚走,你就惦记着刮家产了?”
老公李浩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先是震惊,随即脸上堆满了熟悉的、和稀泥式的笑容,快步走过来,想抓住我的手。
“老婆,别闹了,静静不懂事,你跟她计较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哀求和不容置喙的命令。
“都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啊。”
我侧身躲开了他的手,那只手曾经我也以为能依靠一辈子。
现在只觉得虚伪又冰冷。
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他,落在他那个被宠坏的妹妹身上。
“伤感情?”
我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尾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嘲讽。
“我伺候爸五年,你妹只回来看过三次,现在让我去伺候她月子,就不是伤我的感情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李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李静的脸则涨成了猪肝色。
记忆的阀门瞬间被打开,那些被我强行压在心底的画面,一幕幕翻涌上来。
五年前,公公查出重病,瘫痪在床。
李静接到电话,只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说自己工作刚起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走不开。
李浩说他是个男人,要赚钱养家,照顾病人的事他做不来。
于是,我,这个李家的媳妇,顺理成章地辞掉了我的会计工作,成了公公的全职护工。
无数个深夜,我强撑着困意,定好闹钟,每隔两个小时就起来给公公翻一次身,防止他生褥疮。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药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气味。
我一次次给他喂药,处理他失禁后的污物,没有过一句怨言。
那时候,李浩在哪里?
他就在隔壁的房间,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打游戏,嘴里还兴奋地喊着“漂亮”。
他的世界热血沸腾,与我这间充满病痛和绝望的房间,只隔了一堵墙。
李静呢?
她那金贵的脚,五年里踏进这个家门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第一次回来,是公公刚病倒时,她皱着眉,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