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辉,你知不知道满汉全席意味着什么?那不是普通的菜,那是会要人命的!”我捶打着他的后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沈辉任由我打着,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说:“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那一刻,我心中那座冰封了五年的高墙,轰然倒塌。
爱意和勇气,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填满了我的整个心脏。
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沈辉,从明天起,我们一起去。”
沈辉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拿起那把属于“向晚”的厨刀,紧紧地握在手里。冰冷的触感传来,我的手,竟然没有抖。
“我说,”我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林风欠我的,我要他加倍还回来!”
6.
第二天,当我和沈辉手牵手出现在“静一堂”的后厨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陈敬之。
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
“你终于肯出来了。”他开口,声音苍老而有力。
我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师傅。”
这一声“陈师傅”,摒弃了所有门户之见,只剩下最纯粹的尊敬。
陈敬之沉默地看了我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指着一个空着的灶台,对我说:“既然来了,就别站着了。五年没碰过刀,手生了吧?先从切土豆丝开始。”
他的语气依旧严厉,但我听出了一丝不易察munder的松动。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走到灶台前。
沈辉担忧地看着我,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拿起案板上的土豆,和一把最普通的菜刀。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中那些纷乱的杂念全都摒去。
五年了。
整整五年,我没有再像这样,站在一个真正的灶台前。
油烟的气味,刀刃和砧板碰撞的声音,这些曾经让我无比恐惧的东西,此刻却带来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我睁开眼,手起,刀落。
“笃,笃,笃……”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在喧闹的后厨里,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来。
我的手腕灵活地翻动,刀锋在土豆上飞舞,快得几乎只剩下一道道残影。土豆片薄如蝉翼,透光可见。而后,刀锋再转,那些薄片瞬间化作了根根分明,粗细均匀的细丝。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最后一刀落下,整个后厨,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看着案板上那堆堪比机器切割的土豆丝。
沈辉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痴迷。
陈敬之浑浊的眼中,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亮光。他快步走上前,捻起几根土豆丝,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捻了捻。
“好!好刀工!”他连说两个好字,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筋骨还在,天赋还在!向鸿那老家伙,没白疼你!”
听到师父的名字,我的眼眶一热。
“丫头,”陈敬之放下土豆丝,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