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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目光定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惴惴不安之际,他突然抬手,一耳光狠狠打在她脸上,打得她偏过头去。
江白栀蒙了。
心里沸腾的希冀骤然冷却,直直坠到冰谷底。
嗡嗡作响的耳鸣中,她听到自己声音发着抖:“为什么?”
傅斯年脸色很冷,似乎还含了讥笑:
“江墨薇,你还是那么恶毒。”
“监控早都关掉了,今天上午一直是你打扫房间,是你干的吧?”
“你说你压根没碰过栀栀,是她自己摔下去的,那她胳膊上的抓痕又怎么解释?”
江白栀说不出半个字。
没想到,自己下意识救人的举动,也成了罪证。
她声音嘶哑得厉害:
“傅斯年,如果是我真的要害她,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等你还我一个清白?”
“我大可以一走了之!”
傅斯年默了几秒,慢慢开了口:
“因为你也在赌。”
“五年前,你就在赌栀栀会以江墨薇的身份坠海死去,五年后的今天,你还在赌,我会听信你的话,接受你,而怀疑栀栀。”
他扯起嘴角,轻嗤一声:
“江墨薇,你是不是觉得那天晚上我给了你两分好脸色,你就有了机会取代栀栀?”
江白栀凄凄地冷笑着,身体摇摇欲坠: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她捂住脸,泪流满面:
“我以为你会查清楚所有的真相,还我一个公道,结果等来的,还是你对我的审判。”
“我错了,傅斯年,大错特错......”
她心灰意冷地转身: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傅斯年。”
傅斯年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站住。”
江白栀身子一颤,将将升起一丝希冀。
下一刻,就听到他说:
“你伤害了她,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江白栀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去:“你还想怎么样?”
傅斯年面色冷淡:“此事发生在傅家,当按傅家家规处置,残害手足,鞭刑四十。”
江白栀脸色瞬间惨白。
门口的几个保镖涌进来,将她直接按跪在了地上,扒去了上衣,露出内衣和满身疤痕。
强烈的羞辱感迫使她开始剧烈挣扎:“不,傅斯年,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斯年皱起眉,忽略掉心头那一丝不忍:“动手。”
保镖高高扬起铁鞭,毫不留情地狠狠抽下。
裸露的脊背,皮开肉绽。
江白栀惨叫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傅斯年别过头点了根烟,手指颤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告诉自己,是她活该。
鞭子没有丝毫停顿,狂风骤雨地落下。
江白栀的后背很快血肉模糊。
她痛不欲生,疼得嘴唇几乎咬烂,疼到麻木,最后连眼泪都再流不出。
第三十鞭落下,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地软倒在地,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面前的傅斯年变成两个三个,唯一不改的,都是让她痛到刻骨铭心的冷漠模样。
这就是口口声声爱她入骨的男人,这就是曾经承诺要护她一生的男人。
现在却伤她至此。
“傅总,她看起来好像不行了,要继续吗?”
保镖有些犹豫地请示。
江白栀匍匐在地上,嘴唇惨白,翕动道:“傅斯年......我恨你。”
傅斯年的心像被狠狠地攥了一把,剧烈地疼痛起来。
可他很快就移开视线,语气越发强硬:“继续!”
鞭子再次落下。
江白栀眼前已经什么看不到,意识开始涣散。
她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不约而同脸红的样子,他跟她求婚时紧张到手抖的样子,他为她亲手设计婚纱,他为她种下娜荷马月季花。
最后,他抱着水淋淋的姐姐,冷冷地对她说:“江墨薇,你就是下贱。”
他亲手送她进监狱,再也认不出她......
江白栀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眼前彻底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