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穿格子衬衫，一看就是典型的程序员。他手里拿着个平板，似乎在给苏晚看什么方案，身体微微前倾，手肘都快碰到苏晚的沙发扶手了。
“那是素人嘉宾周明，做人工智能的，听说跟苏晚聊策划案聊得特投机。” 张胖子在我耳边低声汇报，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辰哥，咱先过去打个招呼？”
我没动，指尖在口袋里把手机捏得发烫。两年没见，她好像没怎么变，还是喜欢穿白衬衫，还是会因为聊工作露出这样专注的表情。可她身边的人，却从当年那个会给她剥橘子的我，换成了一个连眼镜片都沾着指纹的陌生男人。
“林老师？这边请！” 场务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深吸一口气，迈开腿朝沙发区走。脚步声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响，可我感觉全场的目光都黏在了我身上 —— 有好奇，有探究，还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李萌萌最先站起来，穿着粉色连衣裙，裙摆上的亮片晃得人眼睛疼。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过来，伸手想挽我的胳膊：“林老师，你可算来了！人家等你好久啦！”
我侧身避开她的手，语气平淡：“李老师客气。”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我没管她，径直朝苏晚的方向走。越靠近，越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 当她抬眼看到我的瞬间，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了，握着马克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周明也注意到了我，推了推眼镜站起来：“林老师您好，我是周明，您的歌我特别喜欢！”
“谢谢。” 我敷衍地点点头，目光却死死盯着苏晚，“苏老师，好久不见。”
苏晚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颤了一下，抬起头看我，眼神冷得像冰：“林老师，别来无恙。”
短短六个字，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我们之间那段三年的感情，真的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过往。
“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录制！” 王导拿着对讲机喊，“大家先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
嘉宾们按顺序坐成一排，摄像机在面前架成一排，红灯亮得晃眼。李萌萌第一个开口，声音甜得发腻：“大家好呀，我是李萌萌，平时喜欢唱歌跳舞，希望能在节目里交到好朋友～”
接下来是几个新生代偶像，要么装酷要么卖萌，没什么新意。轮到周明时，他推了推眼镜：“大家好，我是周明，做人工智能研发的。刚才跟苏晚老师聊策划案，发现我们很多想法都很契合。”
他说着，还特意朝苏晚笑了笑。我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终于轮到苏晚了。她拿起话筒，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大家好，我是苏晚，做项目策划的。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跟大家好好相处。”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刻意的讨好，还是跟以前一样，干净又疏离。
话筒递到我手里时，我扫了眼苏晚紧绷的侧脸，突然改了主意。原本准备好的官方说辞被我咽回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带着刺的话：“林辰。职业是演员，以前是，现在也是。”
顿了顿，我刻意加重语气，目光直直地看向苏晚：“跟苏晚老师…… 算是共度过一段挺难搞的时光，勉强能算‘前同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