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忽略苏言那点颤抖——是真怕，还是故意装可怜，想靠近他？
之前苏言找的借口还少吗？请教电脑问题（他伪装的程序猿技术烂得一批）、分享“多做了”的宵夜、甚至“不小心”拿错过他的毛巾……每次接触，凌夜心里的警报都响得快炸了。
是反派的试探？还是……这小子对他有那种心思？
“这片区治安差，锁好门。”凌夜丢下句话，绕开苏言去厨房倒凉水。冰水流过喉咙，才压下点心头的烦躁，可肩胛的疼还在钻着劲儿。
刚放下杯子，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凌夜回头，就见苏言抱着睡袋站在厨房门口，T恤下摆卷起来点，露出一小截腰，看着软乎乎的。
“夜哥，”苏言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他左肩上，眉头皱得紧紧的，“你这里……是不是受伤了？”
凌夜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刚才的动作明明藏得好好的，倒水都只用右手，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的观察力，根本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没事。”凌夜打断他，侧身就想从门缝挤过去。
可苏言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两人瞬间近得能闻到对方的呼吸，那股青草似的清香裹着松节油的味，直往凌夜鼻子里钻。他甚至能看清苏言眼里映着的自己，还有那里面一闪而过的担忧。
“我以前学过点推拿，”苏言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股执着，眼睛盯着他的肩胛，“我帮你揉揉吧，能缓解点……”
话音刚落，苏言的手就伸了过来！
那手指细细的，骨节没一般男生粗，指尖还沾着点颜料的颜色，在灯光下看着竟有点好看。
凌夜像被电到似的往后退，后背“咚”地撞在冰箱上，疼得他倒抽口冷气。眼神瞬间变得像刀子，满是戒备：“苏言！我说了没事！”
苏言的手僵在半空，脸“唰”地红透了，连耳垂都成了绯色。他眼里飞快闪过受伤和慌乱，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攥得指节发白。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苏言语无伦次地往后退，差点被睡袋绊倒，最后抱着睡袋踉跄着冲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厨房只剩凌夜一个人，心跳得又快又沉。
左肩的疼更厉害了，空气中还飘着苏言身上的清香，还有他刚才那受伤的眼神，像根刺似的扎在凌夜心里。
“该死！”凌夜抓了抓头发，烦躁得想骂人。
这小子绝对有问题！要么是让人头疼的“男同”，要么就是敌人派来的探子！不管是哪一种，都能把他的计划搅得稀烂！
凌夜拖着疼得发麻的身体回房，刚脱了上衣想看看肩胛的淤青，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没等他应声，门就开了条缝。
苏言的声音从缝里飘进来，带着点哽咽，还发着抖：“夜哥……我房间好像有蟑螂，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凌夜抬眼看向镜子，正好看到苏言泛红的眼睛从门缝里探出来，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凌夜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又来了。
这次是真怕蟑螂，还是故意找借口靠近？或者……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他表态？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出租屋里的空气像冻住了似的，连呼吸都带着股说不出的紧张——一边是藏着旧伤和秘密的前特工，一边是身份不明、处处透着古怪的“室友”，这场夜半的试探，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