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软弱。
我抬起头，直视着顾衍的眼睛，故作平静地开口。
“好，我嫁。”
林父林母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但是，我有条件。”
他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一，婚后有名无实，互不干涉。我们只是法律上的夫妻，生活上是室友。”
“第二，300万的债务，必须由你，顾衍先生，全权承担，并且要签署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保证追债公司不会再来骚扰我。”
“第三，我需要自由。我不是你们林家的生育工具，也不是谁的附庸，我有我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我一口气说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这是我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后的尊严。
林父气得跳脚：“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顾衍谈条件！”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顾衍，等待他的回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顾衍在短暂的沉思后，竟然点了点头。
“可以。”
他答应了。
他答应得如此轻易，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我也有一个要求。”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我的内心。
“在外面，你必须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配合我演好这出戏。”
“直到……”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我找出真相。”
真相？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
他也在怀疑林晚的死？
他所谓的真相，又是什么？
我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可同时，我也在这片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光。
这是我唯一能够摆脱债务、查明林晚之死真相的机会。
我别无选择。
“成交。”我点了点头，表面上是妥协，内心却已经燃起了反击的火焰。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棋子。
我要成为，下棋的人。
04
婚礼办得仓促又简陋。
对外，林家和顾家宣称这是一场为林晚“冲喜”的婚礼，是挚友为了报恩，毅然决然地代替闺蜜完成未了的心愿。
多感人的故事。
我穿着那件林晚生前挑选好，却再也无法穿上的婚纱，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
妆容精致，面色惨白，像一个被精心装扮过的提线木偶。
婚礼现场，宾客不多，但个个都身份不凡。
林家父母趾高气扬地穿梭在人群中，享受着众人或艳羡或同情的目光，仿佛他们不是失去女儿的悲痛父母，而是嫁出女儿的荣耀岳家。
“我们夏言啊，就是心善，跟晚晚从小就要好，她说不能让晚晚留下遗憾。”林母拉着一位贵妇的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我站在顾衍身边，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一切。
顾衍看我的眼神依旧复杂，有冷漠，有审视，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但在面对林家父母时，他却表现出罕见的顺从和耐心。
交换戒指的环节，冰冷的金属圈套上我的无名指。
我抬起眼，冷冷地看着顾衍。
他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演戏。
我懂了。
婚礼结束后，我被一辆黑色的宾利接到了顾衍的别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