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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姐,您的签证加急办理好了。但请您务必注意,‘神经性记忆衰退’被列为重大健康状况,任何意外刺激都可能加速进程,您…只剩20天了。“
签证官的话像最终判决,在何声妍耳边嗡嗡作响。
她捏着那张单薄的签证,像是捏着自己最后的期限。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那份盖着官方红章的“暗火”项目捐献证明送到专门机构。
在三十天后,机构会寄到陆洲行的公司。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那座冰冷的别墅,直奔卧室收拾行李。
她拿起一件陆洲行送她的限量款珠宝,在手中掂了掂,随即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想起他对许颜颜无微不至的关照。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假的人,配假货正好。”
紧接着,她又翻出他送的所有东西,一件接一件,像处理垃圾一样全部丢弃。
抽屉最深处,一个陈旧的素描本滑落出来。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一页泛黄的设计图刺痛了她的眼睛,一只黑天鹅穿着婚纱,立于冰湖之上。
旁边是陆洲行认真的笔迹:【声妍最喜欢的礼物】
她猛地合上本子,心脏抽痛。
这个她以为早已遗忘的画册,只会提醒她,她即将连做梦的资格都失去。
她深吸一口气,将素描本狠狠塞进行李箱最底层。
动作间,柜子角落里陆洲行的几件旧衬衫露了出来。
她取下,尚未贴上脸颊,门把就被拧动。
许颜颜不请自来,斜倚在门框上,目光像毒蛇一样扫过房间,最终落在那件衬衫上。
“哟,姐姐这是在收拾东西?要给我们腾地方了?“她语气甜腻,却字字带刺,“阿洲正嫌我东西多没地方放呢。“
何声妍小心地将衬衫叠好,头也没抬,声音冰冷:“滚出去。”
许颜颜一步跨进来,伸手就抓:“这是什么老古董?阿洲现在只穿高定,这种破烂早该扔了!”
何声妍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许颜颜,你费尽心机想要的荣华富贵,我根本不稀罕。”
许颜颜面色一沉,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但她很快调整好自己。
“怎么?旧衣服也值得你这么宝贝?”她趁机一把夺过,“连件破衬衫都当宝,难怪阿洲嫌你无趣!”
“还给我!”何声妍声音嘶哑,扑了上去。
“吵什么吵?何......“
陆洲行不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可当他看清房内景象,何声妍跌倒在地,却仍死死盯着许颜颜手中的衬衫时,他责备的话咽了回去。
他下意识快步冲入,第一反应是弯腰想去扶何声妍。
许颜颜见状,立刻捂住心口,声音带上哭腔:“阿洲!这个衬衫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它就心口发闷,好难受......“
陆洲行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他的目光在何声妍绝望的脸和许颜颜“不适”的表情间扫过。
只犹豫了一秒。
他直起身,选择了走向许颜颜。
他从她手中拿过那件衬衫,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轻描淡写如同丢弃垃圾:“一件破衣服而已,颜颜不喜欢,烧了就是了。“
“可...这是姐姐特意保留的你的衣服。我怕她生气。”
陆洲行听后,面上闪过一丝得意。
“衣服而已,我又不是死了,再给她一套就行。”
可当目光移动到衣服上,男人神色瞬间阴沉。
何声妍也冲进来夺走衣服,她冷冷道:“我不烧。”
陆洲行脸色由晴转阴,他夺过衣服:“这又是哪个野男人的东西?由不得你。”
大火在庭院烧得璀璨,映照着何声妍绝望的脸。
这是她认识陆洲行第一天,她送给他的衬衣,可他根本不记得。
她想扑进去捞回那最后一点念想,却被男人死死拦腰抱住。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想从她眼里看到一丝情绪,哪怕是恨意。
“这么多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的到底是谁?”他的力道大到发狠,“告诉我,是那个死人吗?所以你才抱着这件破衣服当宝?”
何声妍看着那跳跃的火苗,眼神空洞,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是啊。我每次看见你,想的都是,如果他还活着,该有多好。现在好了,我终于快要把你们都忘了。”
这反应彻底激怒了陆洲行。
他一把甩开她,指着那堆灰烬:“好!很好!那你就在这看着!看着他的东西是怎么被烧得一点都不剩的!”
他转身对许颜颜伸出手,语气温柔宠溺:“颜颜,下个月你的生日宴,我保证会办得比某些人梦想中的求婚还隆重十倍。”
一个月前,何声妍用它和陆洲行的回忆,设计了一个参赛作品。
许颜颜哭着和陆洲行闹,说她想要这个第一名。
陆洲行拗不过她,冷漠地对何声妍道:“颜颜是我恩人,你开个价吧。”
何声妍沉默了很久,最终道:“那就给我一个,带有黑天鹅装置的求婚吧。”
而陆洲行不屑地答应了。
但现在,何声妍却像是没听见,通红的眼睛只死死盯着那团火焰。
男人强迫她看向自己,“我在跟你说话。”
何声妍终于缓缓聚焦,怨恨地看着这张脸。
“......随便你。”她沙哑应道,眼中最后的光熄灭,只剩冰冷的决绝。
反正,那场求婚,她不打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