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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宛仪终于回神,声音尖利得刺耳:“和离?爹的尸骨都还没下葬,你就急着甩开我?萧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冲上来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不是!”
我被她的胡搅蛮缠扰得一阵厌烦。
“你在胡说八道什......”
“是不是她!”
话没说完,就被谢宛仪尖声打断。
她指着不远处正在为伤兵包扎的军医温絮,叫嚷道:“是那个小贱人对不对?一定是她勾引你!”
不等我反应,她猛地冲过去扬手就要打人。我连忙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闹够了没有?温军医只是在救治伤员,与她何干?”
“你护着她?你居然护着她!”
谢宛仪像是抓住了把柄,对着四周哭喊起来:“大家都看看啊!萧寒为了个野女人,居然要跟我和离!”
“爹爹尸骨未寒,他竟然就做出如此混账之事!”
众人都被她叫嚷地停下动作,猜疑地看向我。
就在这时,陆承山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谢宛仪颤抖的肩膀,高声“劝慰”道:“宛仪,快别这样!萧将军与温军医......即便真有什么,也定是一时糊涂。如今大敌当前,切不可因此动摇军心啊!”
这话看似在劝,实则是坐实了我与温絮莫须有的奸情!
其心可诛!
我怒火攻心,一把攥住陆承山的衣领:“陆承山,你把话说清楚!我与温军医清清白白,容不得你污蔑!”
陆承山毫不反抗,反而举起双手,露出一副被迫害的无奈表情。
他对着谢宛仪和众将士高声道:“萧将军息怒!是陆某失言,陆某不该看见温军医曾深夜从你帐中出来就妄加揣测......我向你赔罪!”
深夜从我帐中出来?
我脑中轰的一声。
温絮平常为了药材短缺之事,确实会在深夜空闲时来我帐中回禀。
但每回停留不过一盏茶功夫,竟被陆承山如此歪曲!
“你胡说八道!”我抬拳就要往陆承山脸上挥。
“萧寒!你还想动手?!”谢宛仪的尖叫瞬间刺破空气。
她猛地推开我,将陆承山护在身后:“承山不过说了句实话,你就要杀人灭口吗?你......你太让我恶心了!”
陆承山在她身后,对我露出一抹挑衅的冷笑。
这一刻,极致的愤怒反而冷却成了彻底的冰寒。
我松开手,只觉得无比疲惫,连争辩的力气都失去了。
懒得再看他们一眼,我转身吩咐士兵:“将殉城将士的遗体小心收殓,准备安葬。”
“不准动!”
话音刚落,谢宛仪又扑过来拦住。
“这些遗体被火烧得面目全非,必须请高僧诵经七日,净化怨气才能下葬!”
我望着那些焦黑的尸身,想起岳父死守孤城的壮烈,心头一软。
或许,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好,此事便依你。”我沉声道。
谢宛仪没料到我会答应,一时愣在原地。
温絮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是默默为伤兵缠好最后一圈纱布,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陆承山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排遗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